
这两日的情绪突如冬日荒野的枯草,繁杂晦涩,本打算续写短篇小说《小满》,不过几百字便梗在那里寸步难行。换个心情试图写上一章长篇《三生》,仍是以失败告终。
于是重新翻开简嫃的散文,将《我为你洒下月光》看上第二遍,终于确定多年前读时就感动不已的《四月裂帛》便是来源于这里的故事。
读完书后,情绪依然纷杂,开始频繁地想起过往中的那些人。
比如我的哥哥。
我没有亲哥,倘若有,我恐怕也不会有今日这般强悍。所以,这是个歃血为盟的结拜兄弟。结拜兄长做的很称职,每逢节日生日必发一个大红包,连万圣节这种日子也不放过。
与兄长相识于年少轻狂之时,他年少,我轻狂,日日在外面闯些祸端出来,让当兄长的跟在后边收场,收着收着便也放弃了,一来闯的祸太多收不过来,二来恶作剧连他也没放过,他不将我剔骨剥筋已是慈悲。
气归气恨归恨,恼过之后仍是可以共用一根有线耳机听音乐的好兄弟。
他性格与我不同,常常会显得晦暗艰涩,悲观遁世,他曾不止一次地告诉我,自己恐怕是要早逝的,即便有幸活的长些,也会寻着一处山清水秀之地隐世而生。
江南的冬夜,已在十二月下了第一场雪,他在下过雪的第二日又说,怕是得了抑郁,膝盖也不大好。我劝他恢复运动,学我去爬山和练搏击,又推荐氨糖给他吃,他一一允了,也不知最后落实几项。

十二月是我的生日月,年年过十八岁。哥发我两次红包,一次阳历,一次是连我自己也不知晓的阴历。我一边收红包一边恬不知耻地抗议,道是感觉自己一月内老了两次。
怕老甚于怕死。
我一定不想让你们看到我垂垂老矣的样子,不要有皱纹,眼袋,佝偻的背。我会在老之前寻一片草原或沙漠,然后消失其中,化作烟尘,遍寻不着。
“这样你们记得的就是我年轻时的模样。”我说。
“都是皮相。”哥不屑,“谁在乎这些,化为一把齑粉,转世投胎又是一个孩童,周而复始。”
“我不要投胎做人。”我干脆地拒绝。
“想封神成仙?”哥问,“了却尘缘了?不大像啊。”
我摇头:“转世做一个妖怪吧,不会老。”顿了顿又有些落寞,“做人的时候,上天何曾有过多少善待?”
他低头盯着看一只丑陋黑虫跳过花坛:“你的意思是,来世我看到的这些东西总有一个会是你?”
我哑然,顺手拿起一只靠垫砸过去。
写完这句,便到了上班时间,无奈之下心情又灰了灰,什么永葆青春,转世投胎的遐想被现实跘了一个趔趄。
罢了,姑且潜入俗世过一日,夜晚再换另一副皮囊去流浪。
(注:取名“心晴记”,是因为名字里有一个“晴”字,并非错字。:(-^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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