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个性单纯善良,为人宽厚,待人热情、真诚,经常帮助村里贫困的人家,与村民们相处极好。那时的冬天,根本没有新鲜蔬菜,村里人都是靠腌大白菜来过冬。有家里人口多的人家,到后来青黄不接的时候连腌大白菜都吃不上。母亲常常让我哥哥们用大盆捞满腌白菜给他们送去。还把我们的衣服分一些给他们的孩子穿。
一九七八年冬天,母亲病情恶化,去张家口附属医院住院治疗,父亲陪同照顾。
大哥于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的第一年考了我们县的状元,78年春节后,他远离家乡到湖南长沙上大学。大哥上学从家走的那天,我看见父亲母亲和大哥都哭了。大哥原本常年不在家,在我看来,大哥离家很正常,并不明白大哥的这次离家意味着至少半年我们不会见面,也就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哭。所以在这次父母较长时间离开家外出求医的寒冷冬天,家中只剩14岁的二哥、12岁的三哥,7岁的我,别提有多么凄凉。我常常想念母亲到深夜都不愿脱衣服睡觉,最后累得和衣睡着。
后来母亲病情稍稍稳定,父亲中途回来看我们,走时把我带去探望母亲。母亲的病房正临着动物园。我每天搬了小凳踩着从窗口往下看,一边告诉母亲熊猫在啃竹子、狗熊正学人走……母亲总是慈爱地望着我笑。我只去了两天,父亲带我上街,我买了扎辫子的皮筋和一面小镜子。走过一家馒头店,我忽然对父亲说我很想吃个馒头,父亲忙给我买了一个,我吃得好香好香!后来,每当父亲说起这件事,我就哭了,时至今日,想起这一幕,我仍然泪流满面……我真的好想他们!
一天早晨在家,忽然听到母亲出院回来的消息,我高兴得一下子冲出去,正碰上母亲笑眯眯地走来,她精神好多了。听说她回来,村里人都跑来看她,挤了满满一屋子人,欢声笑语令人心醉!
自出院后,母亲就彻底辞去了工作。因为父亲下乡驻村,所以家务大部分还是落在本来需要静养的母亲身上,两个哥哥也只能是在放学后帮她分担一些家务。而母亲仍要亲自做饭,打扫家。我家乡做饭用的都是灶上一口大铁锅,每天晚上,母亲把饭准备到锅里后,就坐在炕头上,二哥和三哥在灶旁不时地拉拉风箱。锅盖上冒着热气,我躺在红红的油布上偎着母亲,一家四口谈天说地,很是温馨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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