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女人A这才将视线从窗外抽回来,看向桌子上的保温盒,毫无悬念里面是乌鸡汤。
“又是鸡汤又是鸡汤,能不能换点花样?”女人眉头一皱,生气的看着男人。
“这个好,对你的病有帮助,你以前不是最爱喝我熬的鸡汤吗?”男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搓着手站在那里。
A不说话,看着鸡汤叹了口气,男人赶紧端起鸡汤递给女人。
从A住院开始男人每天中午都会过来送汤,晚上下班再过来呆几个小时,陪她说说话或者下去散散步,但从来没见过他在医院守夜。除了男人,女人似乎没有其他的亲戚或者朋友,男人没来的时候她就一个人静静的坐着,也不和谁说话。
有一天过了饭点,一向准时的男人却迟迟没有来,女人皱着眉看着窗外,右手不停拨弄着头发。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天,在这座南方城市,一到四五月份便是梅雨多发季节,这样令人烦躁的小雨可以一连下几个星期。街上到处都匆匆赶路的行人,每个人的表情的都很烦闷,似乎被这小雨搅得没有心情,想要努力逃出这阴雨编织成的大网,却无能为力。
大概是看腻了,女人转过头,平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斜对面的愁脸女刚吃完两荤一素,今天没有汤,正一脸鄙夷的看着对面的胖大叔。旁边的胖大叔照例吃着套餐,看着电视,不时发出哈哈大笑。
一个小时之后,男人来了,还是那身衣服,只是半边肩膀都打湿了。“饿了吧,今天太堵了”男人边说边从保温盒里掏出简单的一荤一素,没有鸡汤。“今天来不及煲汤了,先凑合着吃。”男人看到女人欲言又止的眼神急忙解释。
看着女人静静的吃着,男人一脸愁容,陪女人坐了会男人站起来细声说,“她发现了,我以后不能来这么频繁了”。女人没有说话,机械的吃完最后一口饭。
那晚男人没有过来,之后一连几天也没有看到男人出现在病房里。男人没来送饭的日子里,女人就和胖大叔一样,吃着医院的简易套餐,对面的愁脸女还是吃着保姆每天煲着的各种汤。
这间病房真是奇怪,住着的病人之间都不说话,大家各自做着各自的事,似乎他们是同一个空间但不同世界的人,只是分享着这份空间,仅此而已。
没有男人送汤的女人更消瘦了,也更沉默了,大段大段的时间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的吊灯,在她的注视下,那灯都恐惧了,发出微弱的黄光。
“他不会来了吧”女人在心底默默对自己说,嘴角却微微向上提了提,那是无奈而苦涩的微笑。也罢,这样也好,这个城市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留念了吧。
女人起身走向厕所,出来看到桌上放着一碗鸡汤,她眼睛一亮接着又暗下去了。还是那熟悉的味道,只是碗却变了。
“妈,你在干什么呢?” 在她去厕所之后,对面的愁脸女将自己的保温盒里的鸡汤倒在了一个碗里,并小声阻止女儿不要发声。
第二天女人不见了,愁脸女的床头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谢谢,我不会轻生,只是厌倦了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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