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赤井秀一笑了，他一贯不会把情绪过多地暴露出来，但却喜欢看降谷各种生动的样子。而生气恰好是他在很长时间里，最常见到的模样。
“我没有想敷衍你。”赤井秀一知道对待降谷零不能像波本那样随意，随意的逗弄是“莱伊”当时保有的权利。
“……实话就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这对我来说是一个习惯。”
——经年累月所养成的，由过往的一切影响所组成的，属于赤井秀一的习惯。
于是降谷零开始意识到，这个话题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因为是长子的原因吗？
他想，作为赤井家的长子，赤井秀一在父亲失踪后，必然肩负起的更多责任所带来的吗？
“况且，我也没有真的不生气，零君。”赤井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降谷闻声望向他，正对上他深绿色的眼眸。
“其实在摩天轮上的时候，我有在生气。”
出乎意料袒露了自己想法的赤井秀一，竟然如此直白的、在完全没有留给降谷缓冲和准备情况下，就这么说出了这句话。
于是降谷零在他的面前露出那种、像极了受到惊吓的猫一样的神情，不住睁大的漂亮瞳孔里少了阴影部分*，这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证明。
“当时觉得你可真是一个…格外执着的人啊，零君。”
“……”
“明明上一秒推理出是我专门赶去救你，结果还没等来一句感激，就冲着我挥拳了。”
赤井秀一声音里隐约带了点笑意，似乎是在调侃，却仍无情的揭露着降谷当时的行径：“一开始我就有劝过你，找准真正的敌人吧？”
“…原来那个时候你生气了，”降谷感到一阵的无地自容，他之前怨恨赤井秀一的理由都已经化为乌有，只得心虚的向对方道歉：“……是我的错。”
他看起来手足无措极了，像一只可怜兮兮地、被抓到了坏事现场的猫。赤井秀一看着降谷的神情，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但这种不可告人的想法为了保证同居生活的和睦，必须向自己的恋人保密。
——聪明的降谷警视正会绝望地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就好像所谓的“好奇心害死猫”一样吗？
而作为降谷零的恋人，赤井秀一有责任、也绝对不允许自己放任对方陷入如此的低落又尴尬的情绪之中。
“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感到愧疚的，零君。”
“但是当时——”他没有说出来的话被降谷着急地打断，降谷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快速地开口，像是竭力想要证明自己并没有“无理取闹”：“你并没有表现出来生气吧，赤井？”
这下换成赤井秀一有些神色古怪地看着降谷：“是吗？”
“……我不太记得了。”在一段很长的沉默过后，降谷零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他垂头丧气地回应：“我当时……我不清楚该如何向你解释了，赤井秀一。”
“我不是在向你要一个道歉或者别的什么的。”赤井秀一对着显而易见流露出不安的降谷零露出一抹安抚性的笑容，两个人在误会解开之后，心照不宣的都没有再提及过有关的话题。
赤井秀一完全明白降谷逃避的心情，降谷花了很长时间来调整和重新面对自己，但还没准备好来面对这件事，这对他们双方来说都并不是一个能够轻易开启的话题，而随着两人后续收尾工作的忙碌，让这个话题本身搁置了下来。
但这不代表他会让降谷零反复揪着这件事情道歉。
他一直知道降谷零很执着，这个执着不光是对他人，甚至对自己也是这样。纠缠不休的、咄咄逼人的，他会在曾经无理地要求着赤井秀一无所不能，但也用同样残忍的态度一直对待着自己，好让自己在任何地方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样执着的习惯并不见的在任何事情上都是一件好事。赤井秀一想，倘若降谷继续为自己当时的疏忽过失而不断的懊恼道歉，那么自己刚才提出这个话题的目的就变了味道。
“我只是想告诉你…”赤井秀一少见的、斟酌着词汇，他不想再让自己的恋人误会什么了：“我当时的心情而已。”
“啊——？”
“特意做了那么多事情，却只迎面收到了愤怒的拳头，我还以为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结果到后来连我生气都没有看出来。”
降谷零睁大那双漂亮的、蓝色的眼睛，或许是因为恋人说出的话语令他太过惊讶，又或许来源于一个正在不断向他靠近的怀抱。
他们离得很近，几乎是靠在一起。所以这样的“突然袭击”只需要几秒就能完成，赤井秀一的将他整个人环住，降谷零能感受到比他要偏低一点的体温。
“现在你可以和我说一声感谢吗？”
“……好幼稚啊，赤井秀一。”
他在这个怀抱里露出一丝笑意，不甘示弱地回击。
然后，在深夜里，在赤井秀一的拥抱陷阱里，他用细微的、很轻的声音。
“……谢谢。”
为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为此后将展开的未来。
“还有呢？”现在的赤井秀一掌握了主动权，变成了纠缠不休的那一个。
“…我爱你。”降谷零闭上眼睛，放任自己陷入那个怀抱，声音变得微不可闻，袒露真心的时刻对他们来说少之又少。
“晚安，零君。”
他感受到赤井秀一的笑起来引起的胸腔震动，降谷零的唇上传来干燥却温暖的触感，那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吻。
END
* 不住睁大的漂亮瞳孔里少了阴影部分：波本瞳 很喜欢受到惊吓后瞳孔的转变
祝大家跨年夜快乐，铲门！
因为是一个小短篇，解开误会的部分没有着重写，未来可能会补上这一部分，目标是补全各个时期的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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