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两个月,未愈,咳出血丝,去家附近的小诊所,接诊医生断言:“抗原检测不出,你应该是无症状感染者。”
前几天,我陪婆婆看病,她阳了4天,仍很难受,没有力气、心慌、咳嗽。
婆婆68岁,第一天低烧37.5度,用了点感冒药,几天下来,整个人完全憔悴得干枯,额头上头发也白了很多。
婆婆平时头疼脑热,喜欢到家附近这家小诊所。我们看诊时,小诊所的大厅里,横七竖八地坐了三三两两的人在输液。每个人都表情严肃,感觉空气有些沉重。
婆婆吃了药,说舒服多了,还算庆幸。
我仍不舒服,转到镇医院看内科。候诊的过道上,站满了人。
有垂垂老者,需子女搀扶;有襁褓中的幼儿,年轻妈妈抱着,孩子的额头贴着长方形的退热贴,脸上戴着长方形口罩,看起来很像一个只露眼睛的卡通娃娃。
也有不少中年人、年轻人,很多人手里拿着放CT影像的白色长方形大塑料袋。
四周不时传来咳嗽声,如鸣奏曲此起彼伏。大多咳嗽几声就歇,有些老人的咳嗽,一声声咳得特别长,似乎咳到肺的深处,声嘶力竭到以为就要缓不过气来,方渐停歇。
空气里的凝重,如有实质,除了咳嗽和医护人员的说话声,听不到平时的喧哗,连爱哭闹的小孩子,似乎也安静地只是睡觉,或没精打采地随大人候着。
人最多的地方是输液室,地方不够用,旁边健康体检科的大厅,也改成了输液室,一排排的吊瓶下,躺椅上神色憔悴的老人最多。
护士们尽管咳嗽,手脚却异常麻利,既关照排队抽血的人,又不时为打吊针的人换药,如蝴蝶般穿来穿去,没停过。
照CT的人也排长队,放在红色四方形塑料篮子里的照片候诊单,摞了厚厚一叠。
只有一个CT室检测,我前面排了52人。不时有貌似家属的中年人、青年人问医生:“快到了么,老人年纪大,排了很久了。”
医生只摇头,说话的力气似乎都有点不济。旁边的护士说:“很快另开一个窗口,别急,今天都能照到。”
我坐着等照CT,看到走来走去这么多人,心里的不安和害怕,也渐渐消失了。
有病看病,其实也没什么不敢面对的。很多时候,我们被恐惧和无知控制情绪,才会感到害怕吧。
我终于在当天拍好CT,诊断为肺炎,感染阳性,医生开了药,头疼欲裂地回到家,服药。
之后是漫长的失眠和全身疼痛,味觉、嗅觉全失,慢慢一天天熬过来,一周后,阳康。
从家里开车到单位上班,东莞街头道路空旷,很多人回老家过年了。三年疫情放开,很多人迫不及待回家团聚。
马路上不时听到阵阵鞭炮和烟花燃放声,空气中弥漫着一大团一大团烟青色的硝烟。若是以往,该很担心街头火灾吧。
一串串红灯笼挂在苍翠的绿色大树枝丫间,年的氛围不知不觉浸染了整座城市。
一周多居家,感觉开车都有点手生,人坐在车内,轻飘飘的,手握方向盘只觉得酸麻、费劲,但心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只要动起来,一切就都会越来越好。”人们见面,聊完阳康,不约而同会说出这句话。他们疲惫的喜悦如烟火,不分白天黑夜,在缓缓绽放。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