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万万没想到事情会竟然……

我是柯尔，是蓝河晚报的一名记者。今天我还是跟平时一样来到单位上班。我的工位很小，可能是因为我经常外出采访。于是就压缩了我在单位的工作面积吧。这种事情有怨言但是没什么用。毕竟我和领导的都认为不愿意可以辞职走人。所以还是不要和自己的领导有统一的想法，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早上八点十五分到了单位，我还保持着在学校拿教室钥匙的优秀作息时间。空荡荡的办公区空无一人，这么看我的工位也不是很小。只是有些拥挤，可能是桌面和地面堆积的文件材料太多了。是我的问题。这就很糟糕了，最后还是埋怨自己。八点二十八分四十秒，其他同事开始陆续登场。领导一来就把我叫到了他认为也很小的独立办公室。

“柯尔，今天给你的一个任务吧。我知道，之前让你一直跟的专栏今天也要采访，但是你今天若是把这个任务给办好了。以后这个栏目就是你的独家。”领导头也不抬为自己倒着热茶对我说道。领导早上喝的豆浆可能溅到自己的领带上了，我看着有些许的污渍。

“……那这就是说，我以后都不用继续之前的专栏了？”我听见领导的话，实话说打心里有些开心，那个专栏我觉得很无趣。总是采访企业进步人士。

“对！”领导端着茶杯坐了下来，示意我也坐下。“只要今天的这个采访任务做得好，之后写出的文章好，我们就给你上一个新的专栏。怎么样很有诱惑吧？我想对你来说是个小意思，毕竟你做采访都这么多年了。哪一年进来的开始采访的啊？”领导开始拉家常，还是不说要我采访谁。

“六年了，我一来就是做采访。主要是领导您给机会，都是您栽培得好。”我说。也不知这么的，我内心信了领导的话，这含糖量高的话在平时我是真的说不出来的。你们可别看不起我啊。看来一个人若是想要打达成什么目的，谄媚的技能就会被动触发，跟自己愿不愿意没多大关系。

“那多好啊，那就开始吧。”领导终于要进入主题了，“那你就去采访咱们市那个侦探，叫什么来着，像是一个外国名。就跟你名字一样的感觉，那名字喊出来让别人还以为是在叫外国人。”领导燃烧自己脑细胞的表情让人可怜，我看着那痛苦的表情，我都觉得痛。

“不会是……那个杰夫侦探事务所吧？”我努力假装自己的名字和这个叫杰夫的家伙没什么交集。其实真没交集，怎么我的名字就和外国人名字一样了？我的名字是汉字啊！真奇怪！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你看是不是跟你名字一样，读起来像是外国人。行那你去吧，这里有那个家伙的联系方式，你联系一下吧。这个事情不着急这周你能够办成就好。去忙吧。”领导似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很快地把我请出了他认为狭小的独立办公室。

走出领导的办公室，再次回到自己的工位。天呐！真小！我收拾了一下必要使用的物品就出发了。我没有在上班之前吃早餐的习惯，因为我知道上班二十分钟后我就会出现在街头巷尾。这时候再吃也不会太晚。兜兜转转我还是来到了我经常来的早点摊子。

“一碗豆腐脑，两块钱的油条。”我说。

“不吃三块钱的油条了？”早点老板对我的饮食习惯记得很清楚。这好像是特长，这样的人都能把小生意做得很好。我想我就不行。

“不吃了，今天少来点就行。”我坐在了我喜欢的位子上，我感觉这个位子比我的工位都大。

豆腐脑是咸的，这家店甜的没有，即使有我也不会去吃。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得了一个毛病，早饭吃甜的会头晕一整天。就这样我远离了甜咸豆腐脑之争。

我吃得很快因为时间就是休息，既然领导说这一周我就跟采访这一个人，自然是越早完工我休息的时间越多。其实我很喜欢我的工作不是绩效工资制度，听说快要改革了。我想等到那一天到来就是我的世界末日。所以在世界末日到来之前我要好好享受。我拿出印有杰夫侦探事务所的名片。我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

“喂！杰夫侦探事务所，你好。”是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声音，我心里放松了许多，我一直担心是个老年人来着，要知道不是所有的老年人都很有智慧。

“您好！我是蓝河晚报的记者，我叫柯尔……”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名字发音和这个侦探名字发音有套近乎的嫌疑，很不舒服。“我们这边想对您进行一个专访，您看您有时间吗？”

“……专访，专访我这个私家侦探。你确定不是诋毁这个行业？”杰夫说。他的话让我心里也是一颤，难道说领导还有这层意思？我心里开始忐忑了起来。

“怎么会呢，杰夫先生我们就是聊聊天谈谈生活，谈谈工作。说说侦探不为人知的一面。”我努力尝试只要他能够答应见我就行。

“……那，你来吧，你知道我的地址吧？我们面谈好了，再确定我是否接受你们报社的采访。”杰夫说。没有给我任何拒绝的余地。

“好的，杰夫先生。您说个时间吧？”我竟然有些紧张。

“现在，你现在就过来找我好了。”杰夫说。这个侦探好像不太忙。

“好！一会儿见。”我挂断电话就朝杰夫侦探事务所的方向赶去。我选择的坐公交，我有些紧张我需要缓解自己的情绪。

二十分钟后我出现在了杰夫侦探事务所的门口。我在这站了大概有四十多秒，我想这已经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我深呼吸后举手叩响了房门。

“请进！”屋内传来的声音没有回声，我猜测里面的空间和领导的独立办公室面积应该差不多。但是，我猜错了。

“哇！”好丢人啊！我可是出入各种豪华的大企业的记者啊！我什么没见过，但是我还是发出了一声惊讶。可能我只是拿这个办公室和领导办公室对比的过错。这个办公室比领导那一间办公室大得多，我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竟然边走边转圈地看，直到侦探杰夫的办公桌前。

“你好！我是杰夫！”杰夫说。他的样貌是那么的普普通通，眼神很有侦探范儿。

“你好！我是柯尔！这是我的名片。”我递上了自己快用完名片，我很想把名片上头衔改一下，往高升的改。

“那么……我们开始吧。是坐在这里还是坐在那边的沙发上？我听你的。”杰夫说，并表现出非常友好的姿态。

“……”我顺着杰夫给我指的方向看去，我想就在这吧。那套沙发组合给我的感觉很适合睡觉，我怕我会困。“就在这儿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采访了吗？”我问。

“不！我需要与你当面确定一下到底是什么类型的采访。”杰夫说。

“就是普通的采访，绝对没有诋毁的意思，这个您可以放心。上面已经全权交给我来拿主意。”我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这么有把握说这些我自己都不太信的话。

“那好，我们可以开始了。”杰夫说，表情上放松了很多。“你要喝点什么吗？我这有水和汽水。”杰夫起身走到自己的小冰箱跟前。他的步伐轻盈敏捷。

“水就好。”

杰夫迅速把一瓶水放在我的面前，转身他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杰夫先生，我们开始吧。”杰夫点点头，“您是什么时候开始从事经营这个侦探事务所的？”

“我在六年前开始经营这个事务所，也就是一九九四年。”杰夫说。

“当时您多大年纪，经营一家事务所很不容易吧？”我说。我一直觉得半问半推理的方式说话很有意思。

“那一年啊……我二十六岁。经营方面挣钱的环节很不容易。其他的都还好。”

“那我开面见山地问您个私密问题，您现在的收入如何？”我觉得我特八卦，没办法这就是天赋。

“收入吗？还可以之前刚刚有富豪给我不少委托费，就是那个康莱大老板。刚去世那个。”杰夫说。

“哇！那可是大老板。”我表现得很狗眼看人低。“这样大集团的委托会不会与老百姓的委托有很多差异？”

“原谅我会避开涉及隐私的地方跟你谈，当然有差异。但是，这个但是后面的话我希望你们报社不要给我删掉。但是，我接受的委托之间的差异，跟委托人有没有钱其实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你们总是要以有没有钱来作为一个参考标准呢？”杰夫说，表现出很强的独立思考性。

“……可能是大多数人喜欢看到这些与自己差异非常大的部分吧。”我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这确实是，我们总是对我们不曾拥有的充满无尽的猜想。”杰夫说，有些哲人的味道。

“杰夫先生，您在接受委托时，会不会有所偏好，就是会不会有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也就拒绝接受委托人的委托。”

“当然有了，刚刚我说的康莱大老板的事情，就是我没有接，我直接拒绝了。”

“您拒绝了？对方还付给您巨额的委托费？”我实在是不能够相信这吹牛逼的话。“您没跟我开玩笑吧？”

“没有，是事实。给你看支票，我还没去兑现。”杰夫很轻松地从桌子的抽屉中拿出一张印有莱氏集团的支票，名字是莱氏家族的大小姐的名字康敏。

我看着支票，没敢用手去触碰，我也尽可能地世俗了一把。“这是真的？我的天呐！您的工作性质让我难以想象。”

“这很正常，在我这个屋子里上演了很多超乎常人的想象。你看我身后的书架上，还有之前留下来的弹孔。”杰夫说完指给我看。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只有在影视作品中出现的场景，太刺激了。我眼前的这个侦探就是电影男主角啊！

“这些弹孔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随口一问。

“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吧？我也记不太清楚了。这样七七八八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抱歉我又说但是了。但是，你最好还是选择性地报道啊！”杰夫再次嘱咐我，我太明白这是事实为什么也不能说得太多。

“好的，杰夫先生。我会避开描述的这点您放心。这种冒险般的生活是您生活中的主旋律吗？”

“不是，是插曲。要是主旋律我想我早死在路上了。危险一直伴随着我，但我又与危险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毕竟我也是个普通人。”杰夫说的这句话我是很难表示认同的。什么就我也是普通人了？普通人只关心今天中午吃什么好吗！

“那……确实。”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作答，其实我很想反驳，也不怎么的，这样的谈话让我觉得我们之间在辩论而不是我单方面地采访。“您会给自己放假吗？毕竟……有时候是这么的危险。”

“会！我会给自己放假。我现在就在假期当中，毕竟我刚刚得到一笔钱。我就给自己放假了，发现假期的生活也就这样。可能我需要的并不是假期而是暂时不要工作这个状态。”杰夫说。

“放假不就是让自己暂时离开原有的工作状态吗？”我忍不住了，反问道。

“对，你说的没错。可能我是分不清什么是假期什么是工作吧。我在休息时也在想着工作的事儿，工作时想着假期的安排。”杰夫说。他这些话让我知道这个家伙确实是个普通人。因为我也这样想事情。可能就像歌词说的那样得不到的永远再骚动。

“嗯，我们说回委托相关的问题吧，一般情况下一个委托需要多久能够完成呢？一年平均下来能够接到多少委托？”我说。

“……我得好好回想一下。我一般情况下不去想这些事情的。毕竟我的业务和这些数据关系不大……嗯……大概……一年平均的话应该是有十个左右吧。毕竟有些委托有时候需要一两个月才能处理完。”杰夫很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么这些需要长时间处理的委托相对应的报价，我指的就是你能够拿到手的钱是有多少？”我似乎问了一个很贼的问题，我不希望对方不回答。

“……哈哈，你的问题很……其实我能够拿到的钱和事情处理起来的时间长短没有内在联系。不是按时间长短计算金额的。”

“那是按什么计算金额？”我再次逼问，哈哈我真是太坏了。

“嗯，是个好问题，我回答不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收费的，不过我的开销全部都有发票收据凭证。一直以来我的委托费用好像就是随缘。是这样的。”杰夫的答案我很不满意，可能这已经触及他个人隐私了。我还是保守些吧。

“那么我们来聊聊个人问题如何？”

“你们是八卦报纸吗？”杰夫问。

“这……我们不是八卦报纸。”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我其实准备了很多很有深度的问题，可能都会触及他的个人隐私。

“那你为什么总是问这些问题。”杰夫又问。

“因为我是临时接到要采访你的任务的。今天早上刚刚接到采访你的任务。我事先完全不知道今天要采访一个侦探。”我狡辩道。我企图告诉他做采访是需要很多准备的。

“你要准备很久吗？那你为什么不准备一下呢？比如我们明天见，今天晚上好好准备一下采访的问题。”杰夫顺着我的引导往下说。

“对呀，也是。那么今天我就到这里吧。明天我们继续，您明天何时方便我过来采访您？”我也借坡下驴。

“不对，”杰夫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询问。“若要是遇到了紧急的事情发生，你们没有任何准备就不采访了？不是吧？”

“我们当然会进行紧急采访了。我来采访您这不是属于访谈性质的采访嘛，与那种突发事件的性质不一样，那种更偏向纪实，大多在客观描述事实。”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我们就来点儿纪实性质的采访吧。”杰夫说。他当下的表情告诉我他很有兴趣。

“……杰夫先生。好吧，请问您从什么时候开始给自己放假了呢？”我实在是不知道要问些什么。

“从前天开始，我觉得我需要给自己放一个假，之前的案子让我不太舒服。”

“之前的案子是个什么样的案子？”

“无可奉告。”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好像就等着说这四个字一样。

“原来这四个字这么好用。”杰夫意犹未尽。

“杰夫先生，那么我们今天的访谈就先到这里吧。好吗？时间也不早了。”我故意看看自己的手表，即使它是个触摸手表需要用手摸一下屏幕才能看到时间。这显然不像是个重视时间的人所佩戴的东西。

“好，明天你什么时候过来？我休假了，随时有空。”杰夫似乎休假了也没什么事情做。

“我到时候给您打电话如何？”我想要马上离开这个侦探事务所。

“好，可以听你的安排。”杰夫又一次表现出非常友好的一面。

“好的，那么再见！”我起身走向电梯，在等电梯的时候，杰夫也跟着走出来站在我旁边。

“您要出去？”我很好奇地问，不这么问吧好像也不太合适。

“我到楼下买一杯冷饮，你喝什么口味的东西。”

“我不喝了，谢谢。”我走出电梯飞快地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坐上之后我就后悔了。我今天没有做出租车的花销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