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黛飛
我小的时候，家住溪水鸣，房东有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溪，小溪对岸有一条马路，路边长满青草，几株大榆树蓬勃发展。上学的时候跨过小溪上的独木桥，顺着大路一直走就是学校。我时常提前上学，过了小溪把书包往草地上一扔，就开始在那片草坪上无拘无束的折跟头打把势，也真要感激这片绿地，我武术的基本功就是这样炼成的。有时候我也会组织班级里的一些同学和我一起练功，最刻苦的就是高连清，她的柔功能让一条腿跨过自己的脖子，最轻松的是站在一棵树旁，只要她一伸腿搭在树上，就像一个大字被扯平了，身子垂直在树干上，两手扣紧倒背，并从头上绕回来。我很羡慕她的刻苦，我一直做得不如她好，但我剑术远超练武的同学们。
那时家境不是很好，买不起真剑。父亲就在车间特意为我打造了一把铁剑，那粗糙的手艺虽然和真剑差得很远，但我却非常喜爱。父亲怕我用起来会伤手，特意把剑柄用布条缠住，不过我还是时常被伤到。
五月节的时候，我们武术班的同学聚在一起，给老师表演节目，我的剑术赢得一片喝彩……体育老师是一位精瘦的女人，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人，她也连连叫好。表演结束后，她走过来看看我的剑说：“这哪里是什么剑，分明是一块铁片子吗……”说完她拉着我走进她的办公室从卷柜里拿出一把木剑递给我说：“虽然是木雕的，但也是一把剑啊，给你了！”
我激动的拿在手上，显然剑很轻，但做工考究，剑鞘上雕龙画凤，金紫金鳞，而且那些雕刻都是立体的，用手一摸，感觉那画面都是活的。剑柄上系着一条长长的穗子，彤红彤红……我握在手上，拔下剑鞘，露出银光闪闪的剑，剑身上涂着银粉，乍一看就和真剑一模一样。我耍了几下，除了轻，什么都好。特别是剑柄握着好舒服……我给老师深深鞠了一躬，无言的感激，老师扶起我眯着眼睛笑，那眼睛好美，就像天上的月牙。
那天晚上我在家人面前显摆，还吹嘘将来要成为剑锋大侠。父亲一直坐在窗外吸烟不理我，房东的小溪蛙声如潮，盖过了我的吹嘘。我只能伈伈地走到父亲跟前说：“爸爸，您生我的气了？”声音小的还不如青蛙的叫声。
父亲又拿起一棵烟点燃，那火苗瞬间燃亮了父亲的脸，冷冷地就像日落后的天空，灰沉沉的，他看了一眼我手上的剑说：“其中考试你排在第十一名，我记得你一直在前五名，体育得了一百分对吧！”
“是的，爸爸，”
“那么，将来你学文还是学武？”
“我……您说呢？”我支支吾吾。
“你不是学武的料子！”父亲的言外之意不说自明。是的，知女莫过父，记得孔子有句：不学礼，无以立，那时做儿女的都非常孝敬、听话，这大概就是孝悌忠信的一部分。多年后我从文了，笔锋如剑，文思如涌，当然，我更希望我的文像那把剑，文炳雕龙、藏锋敛颖。
少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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