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总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株倔强的野草在冻土下蠕动,脊骨被冰棱压弯,又固执地撑开裂缝。那些未寄出的信笺堆成雪丘,邮戳在抽屉深处结出盐粒——我知道春天还在候鸟的喉咙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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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历总在阴天褪色。晾衣绳上的水滴悬而未决,像无数透明的问号。有人把指南针埋进沙漏,任铁屑在玻璃囚笼中跳着圆舞曲。而我数着秒针啃噬年轮,直到暮色漫过脚踝,直到书页间的枯蝶突然振翅。
但苔藓总会爬上生锈的门环。当蒲公英松开拳头,风便有了具体的形状。暗河在岩层下翻了个身,震落石缝里沉睡的星子。此刻我听见自己的脉搏正与潮汐同频,像种子在黑暗中伸展胚芽,像墨汁在宣纸上洇出山峦。
第七次月圆时,晾晒的棉被裹满阳光的重量。某个被遗忘的陶罐里,雨水正悄然酿成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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