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众人皆知,我这个女帝是半路出家…
我娘是先帝同甘苦的发妻,共贬卢陵二十二年。
可当爹爹登基当了皇帝的第一个年头,就被娘亲一碗毒酒,送去见了祖宗。
娘亲说,她可以忍受爹爹登基之后有许多的女人,却不能允许她们动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大臣们说我娘是“妖后”,连同我这个皇帝留下的唯一“正统血脉”,也要除之而后快。
因为在他们心中,早就有了继承帝位的其他人选,那就是毕尔善。
他虽然只是先帝的一个旁枝堂弟,却好歹也是个男人……
我十五岁那一年,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在自己寝宫连寿衣都穿好了。
那是一套鹅黄色的长裙,把少女的娇俏,演绎的淋漓尽致。
却也是那一天,裴与同恰好闯进了我的生命之中。
他说,他缺个控制朝局的傀儡,我欣然兴许。
在我眼里,这世间还有什么比活着更加美好的事了?
就这样,大魏一个新的政治局面就此衍生:我登基为女帝:毕尔善做摄政王:裴与同是当朝一品宰府。
他俩争权夺利,我整日忙着吃喝玩乐。
本来,这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直到裴与同在自己书桌上发现了我“少女懵懂”,“春心荡漾”,给他写下的“淫词浪曲”。
我被他惩罚跪在祠堂里,整整三天水米不进。
我这个皇帝就是个傀儡,出了宫中服侍的太监侍卫,总共就见过裴与同和毕尔善两个两个男人。
少女思春,人之常情。
那毕尔善比我大10多岁不说,辈分我还得叫他堂叔!
我是“思春”,不是脑子秀逗,暂时还没有打破伦理的想法。
我本以为,就算裴与同不打算入宫给我做皇后,毕竟爱恋一场,至少我们也是美好的,值得赞颂的吧!
却不料,他后来竟然为了躲我,宣布要娶自家的表妹。
我记得那个女人,极其遭到裴与同的厌弃。
曾经有一次,我在裴府温书,亲眼看到这位表小姐,无意之间坐了裴与同屋里的凳子,他就命人把凳子劈了,拿去厨房烧火……
我的帝王之术,全是裴与同教导的,大约我们也算半个“师生”。
他只是不爱我,这又何必难为自己呢?
为了成全裴与同,我不但压下了给他赐婚的圣旨,还选了柳梢头进宫,“陪王伴驾”。
那柳梢头不言语时,就那么静静地望着窗外圆月,神色清冷,还真有几分裴与同的气韵。
众人都传言我疯了,本来身家都押在裴与同的身上,竟然还敢跟他明着撕破脸。
他原本是不相信的,直到他深夜闯门,见到了我卧房里衣衫不整的柳梢头。
我看着裴与同像寒霜一样的面色,忍不住害怕的咽了咽唾沫。
“我能说,这……这全是误会吗?”
毕尔善一直想着自己身上也有几分真龙血脉,就一个劲在私下里研究造反。
裴与同是在朝臣中间地位显赫,把持朝堂。
可架不住毕尔善出身行伍,军中有人啊!
我这位新晋的“美人”柳梢头,其实就是边境罗老将军都第四子,化名而来。
今夜,我命他夜探毕尔善的行营,却不想中了埋伏,刚拔出他背后毒镖,裴与同伸腿就把房门踹开了。
我后背汗毛都忍不住唰唰直竖,头一次感觉,裴与同还是个文武双全的主儿!
柳梢头似乎故意逗弄我,假装嗅了嗅我的脖颈,气息温热。
“陛下,既然这里有裴相侍候,那臣妾就先下去休息了……”
我:“……”
还是头一次,这么想毒哑一个人过,毕竟,本人从来就不崇尚酷刑!
我:“你……我……他……”
一时半会,我还真没组织好语言。
我虽然自认并非才高八斗,胸有沟壑,可好歹也是个做皇帝的人。
想当初“苟且”裴与同,那是保命的下策。
现如今,我私下串联朝臣,想夺回权柄,也算是人之常情。
不过裴与同似乎并没有给我太多狡辩的空间,双臂如同钢铁,紧紧桎梏于我。
“陛下要是想要,宣微臣效劳就好,又何必找个假的,为难自己……”
我这不是为难自己,为难我的,是他才对。
我本来想着,先除掉毕尔善,再斩裴与同。
可现在,我伸手摸了摸枕边睡得“喷香”的某人。
到底是孤的头一个男人,终究是有情义在的,我还真有点下不去手啊!
裴与同本以为,自己与皇帝有了“肌肤之亲”,两人之间的关系,定当“亲密无间”。
可实际上,几天过后,那龙椅上的“小人”,不但装得屁事没有,还大摇大摆,给自己和表妹赐下了亲事。
御书房。
我:“下个月初一,孤就要纳摄政王为皇后,抬柳梢头为贵君,也赐裴卿姻缘,与孤同乐……”
裴与同的眼眶都要瞪裂了:“什么!”
只是从那天以后,毕尔善就把宫中禁卫增加了三倍之多,他再无进宫质问女帝的机会。
夜深人静,我的卧房。
柳梢头光着身子,被人裹得跟蚕蛹一样,顾涌了半天,这才开口。
“我说陛下,您就当真这么眼看着,不打算过来,帮一帮臣妾吗?”
我一看他那副死样子,活脱脱男生女相,还真有几分后宫美人争宠的架势。
或许,他才是天生应该留在后宫伺候我的那个男人……
我嬉笑着,冰凉的指尖故意划过他的皮肤,引起阵阵战栗。
“你就说,等大婚那天,孤就用这招勾引毕尔善,可行?”
柳梢头整了整神色,这才从眼前人的美色”勾引”中拔出心神。
她乃帝王之身,看似钟情于裴与同,却从未见过她对任何一人露出过沉迷的神色。
那自己现如今的意乱情迷,又算是什么呢?
柳梢头:“您说笑了,以陛下举世无双的美色,哪里还要什么招式,您往那一站,便能让毕尔善找不到北!”
这话我爱听,要是真论美色,我长得肖似娘亲,自当美艳无双,否则爹爹身为一代帝王,也不会心甘情愿死在她老人家的手上。
柳梢头接着又迟疑了几分:“可陛下,您当真就算明白了,您大婚的那一天,裴与同当真会为了您与毕尔善拼个你死我活?”
我下意识摸了摸小腹:“那是自然!”
裴与同倒并非急色之人,只是孤的身份太过“特殊”,我若是有了谁的骨肉,那谁的儿子,便是“皇室正统”。
届时,他们“挟天子以令诸侯”,把孤除去,岂不就成了无冕之王?
柳梢头:“那陛下就当真不怕,他们之间,会有人真心爱上陛下?”
“真心……”
我掂了掂手中的匕首:“想当初,父皇被贬,只有我娘亲陪他同甘共苦,风雨同舟二十二年,我亲眼目睹了他们的恩爱,也曾经以为这就叫真心!可后来,他成了皇帝,就把我娘亲晾在一边,后宫的女人娶了一茬又一茬,到死都认不全……”
女帝大婚,举国欢庆,相比之下,裴与同的婚礼就显得逊色太多。
他乃国相宰府,栋梁之材。
老师曾经说过,让他发誓,一生只效忠于魏国。
可现在,他也想为了自己,为了她,自私一把……
洞房花烛,毕尔善脱了衣服,身上疤痕,纵横交错,
到底是行伍出身。
他见我止不住上下打量他,还以为我嫌弃。
“臣常年征战,是不似陛下后宫的美人细嫩……”
我摸着下巴,咂了咂嘴。
“皇叔不能这么说,这个人有个人的风韵,万不可一概而论!”
毕尔善剑眉一挑,眼中透出几分不善。
“你还要论?”
等我下意识觉得自己说错话,人都已经被他压在了床上。
“皇叔且慢!”
毕尔善:“还叫我皇叔?叫相公……”
有裴与同在,毕尔善这相公自然是当不成的。
“未来天子的亲爹”,这个诱惑,就算是圣人也抵挡不住吧!
当裴与同持剑,带着属下杀入皇城。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我所料,若然不错。
裴与同之所以在朝廷屹立不倒,必然是他留了后手,不肯示于人前的……
毕尔善战死之前还在挑拨,说有朝一日,裴与同的下场,必然不会比他好过哪里去!
我赤脚踩出火场,一箭穿心。
女帝的箭,所指之处,必当百步穿杨。
毕尔善死后,裴与同名义上的夫人病重。
我许诺他,把人送还回乡。
我和儿子,留在京都等着他回来……
裴相回乡,不出意料,死于盗匪劫杀。
当孤真正登上权利高峰,都已经三十二岁了,终于收回所有帝王权柄,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君王”。
柳梢头:“起风了,陛下保重身体!”
孤回过头,见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如今也成了宫中低眉顺眼的嫔妃。
“柳卿,罗老将军,年岁已大,自请告老归田,你意下如何?”
柳梢头低着头,看不清眉眼。
“陛下说笑了,现如今在宫中服侍的只有贵君柳梢头,那罗家之事,臣妾又能有什么看法呢?”
我点了点头:“孤此次又有喜了,是你的,边疆之事,就由你去接手!孤希望,自己的太子,将来会有一个强大的外家!”
柳梢头握着我的手,似乎眼中充满了不舍。
“可臣妾更加希望能留在陛下身边伺候!”
我点了点头,同床共枕十多年,没人比我更加懂得他心中的抱负。
我紧了紧身上披风:“这皇宫里的风,又何时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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