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适逢天气晴朗,贝壳姑娘竟没有出宫闹腾,着实难得。哦,原来她因昨夜与小虾偷喝父王珍藏的玉露被发现而遭禁足。她呀,被规定只能在偌大的王宫里晃荡。
在王宫也一刻闲不下来,逛到药剂房,她看到田螺婆婆在摘草药。
大喊:“田螺婆婆,在干嘛呢?”
“哎哟,我的小祖宗呀,可把我吓出半条命。”
“好嘛好嘛,婆婆怎么了,生病了吗?”
“最近劳累,膝盖发痛,弄点草药敷敷。”
随后,贝壳姑娘便坐下陪着田螺婆婆捣鼓磕叨,解解闷。
田螺婆婆原本并非孤身一人,她育有一女,但因女儿爱上凡人而到凡间给凡人做饭不回来了。
贝壳姑娘时常溜达来陪她聊天逗她开心,给她解闷顺便蹭顿药膳再回去,这次也不例外。
蹭完饭刚打道回府,就瞥见小虾躲在门口鬼鬼祟祟,给她使眼色。
见到小虾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小虾,父王的玉露我才喝几口,剩下的全给你喝了,还害我被父王关禁闭!”
“哎哎哎嘘嘘嘘,姑奶奶,息怒息怒”小虾赔笑道,将贝壳姑娘拉到一旁“这两天凡间赶集,甚是热闹,走起不?”
“起!”
“你的禁闭……”
“此刻解了,赶紧的,走起!”
小虾就喜欢贝壳姑娘这份爽快。
两人用了一些小伎俩骗过宫中守卫便偷溜出去,出去之前还不忘偷两颗“化人丹”服下。
(二)
“卖糖葫芦嘞!”
“来两串!”
“卖烧饼咯!”
“来两个!”
“卖包子喽!”
“来两笼!”
……
吃饱喝足之后,贝壳姑娘趁小虾不注意便偷偷溜走了,这也是她一贯的伎俩。
她偷溜出来后一个人闲逛,逛到“艳红楼”时,看到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拉扯着一个看起来蛮瘦弱的男子。
贝壳姑娘大喝一声:“光天化日之下几个女人欺负一个男人,算什么好汉!”接着便掺和进去将那名男子给拉扯出来。
几个女子被她一下倒也放手了,其中一个随即反应过来:“哟,王公子,原来是偷藏了一个相好才不肯进我们艳红楼,我们小菊可是对你……”
男子没等她说完便拉着贝壳姑娘逃也似的走了。
贝壳姑娘一头雾水,还嚷嚷着:“不用怕她们,我一个人就可以对付得了她们几个。”
(三)
逃到一个小宅苑门前,男子停了下来,谢过贝壳姑娘的搭救之恩,并介绍自己乃小商人——王巴丹。男子看她孤身一人,便询问姑娘家住何处。
贝壳姑娘只得称家住在很远的地方,此次出来只为凑个赶集的热闹。
王公子顺势留她住下来。夜将至,身为谦谦公子,不应让一个女子孤身一人在外。
面对王公子的关切,贝壳姑娘心头一热,便不管不顾的答应下来。
王公子转身推门而入。一家不大不小的庭院,里面只三五个仆人,庭苑朴素倒也干净。王公子吩咐仆人为贝壳姑娘打扫一间小厢房,贝壳姑娘就此住了下来。
日复一日,贝壳姑娘闲着也是闲着,况且听过田螺姑娘的故事,便也跟着每日到厨房里倒腾,为王公子下厨做饭,王公子亦是对她体贴入微。这样一来二去,贝壳姑娘的心被焐热了,她也想向田螺姑娘一样留在人间为所爱的男子做饭不回去了。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田螺姑娘可以,她也一定可以的。贝壳姑娘已然沉浸在爱河中。
王巴丹也回应着贝壳姑娘浓烈的感情,俩人你侬我侬,过着幸福的生活。
(四)
过了几日,小苑来了名不速之客——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
一进门,她便不分青红皂白扇了贝壳姑娘一巴掌。贝壳姑娘可没受过这种委屈,加上性情本就不温顺,上去便要跟她拼命。不曾想,却被王巴丹拦了下来。
那名女子冷笑,指着他们俩破口大骂,骂王巴丹道德沦丧败坏门风,骂贝壳姑娘贱人小三不得好死。这一骂可把贝壳姑娘骂懵了。她是懂“小三”是什么意思的。她抬头看着王巴丹,发现他竟不敢看她,也不敢出声反驳。原来如此。
原来,这位母夜叉是他的原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身为孝子不敢不从。他在贝壳姑娘面前声泪俱下。
贝壳姑娘看着这几日自己深爱的人,心肠软了,不想怨他不想恨他。百善孝为先,他既是孝子,自己便不能勉强他违背父母之命,这是她为原谅他而找的借口。她选择退出,收拾行李,离开时只有悲伤,没有怨恨。
(五)
关上庭苑之门,那名女子神情缓了下来,而王巴丹脸上的悲伤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一副市侩样。
“妈的,一分钱捞不着,真晦气!”王巴丹出声破口大骂。
“看她衣服极其精致,怎么看都是个有钱人家小姐的模样。”女子应道。
“看着是像,行李一打开,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都是什么糖葫芦,捏泥人,快板这些玩意儿,能值几个钱。”
“趁早赶她走就对了,留着吃白食呢。还是等着下一个傻姑娘吧。”
“还不如上个女的,穿着普通,却攒了一大堆珠宝首饰。那次我们可捞了一大笔钱呢。”
“得亏你长个人模人样,骗得来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女子赞赏道。
“越是没见过世面的越好骗,给她们点关怀,就以为遇到了真爱,恨不得付出她们的一切。”王巴丹一脸嘲讽。
“是啊,想当初我也是被你如此欺骗呢,”女子回忆道,“现在啊,只有钱最好了。”
“得亏被我骗了一次才好醒悟啊。”王巴丹一脸赔笑 。
“合作愉快咯。”
水底王宫中,贝壳姑娘性情大变,整日郁郁寡欢,也不再和小虾闹腾,经常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发呆,陷入回忆里或笑或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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