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去西安,大概每年都去一次,因为在我人生的时光瓶里始终闪躍着一个很秘密的事情,每当我想到他始终是一个难忘的今宵,他,叫王敬忠,陕南西乡县大巴山人,村党支部书记。
我曾流浪至西安,正是六月的炎热天气,在一个西安羊汤泡馍的馆子里,我坐在老王对面,老王很随和地与我搭话为什么坐在这里不吃饭,是否遇到什么问题了还是缺钱?我把情况告诉老王后,他很同情我的遭遇,並买了饭给我和他一起吃,他要我和他一块回家,我同意並跟他一块坐火车去了大巴山区,西安至大巴山很远,又是慢车我跟他坐火车从下午一点至晚上八点才到他所在的大巴山下车,整过车站频临山洞,车站沒有站台和站房,乘客上下车都是在上车补票。下了车便跟着他爬山去他家里。老王告诉我他们整过村一共六户人家38口人,分布在远近相隔的十几里山坡上,爬山去老王家需要整整四个钟头,山高林密,路陡峭壁,极其胆颤心惊,夜行中不时看到碧眼野兽出没,真感后怕!
夜行山路每人需带上一根很粗的树棍,我问老王为什么要带棍子,老王告诉我说带树棍是上山必须有的工具,尤其是夜晚上山必须要有两人同行,更要带上树棍保护人身安全,像山里女娃和孩子不允许出山的,这高高的层叠嶂的深山茂林,野兽出沒袭人事件累见不鲜。
经过大半夜的爬山终于到了老王家,他的家在半山腰中间,沒有成形设计的围墙是用乱石块垒成的,住的屋子靠着几根粗大的树杆撑着,像一把很长很宽的帐篷披着的屋顶,上面盖着很薄的小瓦,透风,漏气很不规范,更不说可关可锁了,真好像似一个马戏团用的大帐篷。
老王见我第一进山到家里来,用了很规格的习俗將我引进客座,向我介绍了他的女儿和儿子,儿子很小很乖,才6岁,女儿18岁,秀气害羞,但见人很热情,老婆在几年前被进山做木工活的四川佬拐跑了,丢下爷儿仨人不知去向,伤心的老王痛心流泪倾诉自己的不幸及过去内乱时的一切遭遇。老壬接着杀了他家里最宠爱的灰兔,因为只有最敬爱的人来家里才舍得杀兔子招待客人,以示对宾客的重视和爱戴!香喷喷的兔肉烩粉皮,看着嘴馋,还有退皮的玉米粒蒸米饭等佳餚,都是老王精心待客的上好饭菜,这在平时是不多见的。其实我是一点都不觉得有味,因为我受不了他家太脏了,真是说不出的味道,恨不得地下有洞一钻了之,可这是人家的敬意啊!
老王和我一直追思谈心到天亮,他诚恳地邀我留下,他欣赏我的知识,要我留下把山里娃娃组织起来担负幼儿教育,並将他女儿许配给我一起担当这一项工作,但我怎么都说不通自己留下的承诺,老王见我沒有决心痛心流泪,他讲,″我这穷山沟里哪天才看到自己的希望呵"!我想老王是条有抱负的汉子,他把仅有的也是唯一的女儿都赐予给我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也伤心了!最后我对老王说,叔叔我真感谢你的一片好心,我向你磕头了,因为我的家不允许我在这里,最后我一个人下了山,离开了王叔一家人,他的女儿也在一旁伤心的哭着!,,,,,,
离开那里整整四十多年时间,每当我回忆这件事都有深沉的反思,也许我太偏见,缺乏勇气和担当,细想起来王叔的愿望是多苦心,他沒有自私,一切想法都是为着这穷山沟做点好事,他的愿望多么平俗,多么华丽,而又体现他是这穷山沟的领路人,他是多么一个好的书记,我确实对不起他这样一个平常的好人,有着美好未来不平凡的伯乐!每当我想起这些,我特别惦记那家西安羊湯泡馍馆子,每次去我总惦记着那个位子,希望能看到王叔老人家,我要看看他的现在过得怎样?多么想再和他一起夜行那条山路去寻找过去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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