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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分手吧，我恨你。”
我看着手机上跳过来的讯息，心脏被狠狠地刺痛。
“就因为我跟发小吃了顿饭，见了一面，没有告诉你？”我颤抖着回复江曜。
“你们什么关系，自己心里清楚，别来恶心我。”
被人无故泼了脏水，我心中气恼。
在手机上一阵狂按，耐着性子解释一通，发送过去，却只看到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江曜竟然把我删掉了！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骄矜自傲，让我不愿低头，我还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男生低过头呢，哪怕他是江曜。
可是辗转反侧等了两天，他竟然丝毫没有回心转意。
江曜真的要跟我分手吗？明明几天前还在说准备给我情人节礼物，明明说要一辈子在一起，明明说对我一见钟情爱之入骨，明明我们才刚刚交往3个月……
我心底涌起一阵害怕，不敢去想失去江曜会怎样，我从来没有像爱他一样爱过任何人。
他是那样特别，怎样都好看，喝水的样子，抽烟的样子，穿衬衫的样子，穿毛衣的样子，都让我迷恋，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
而这个万众瞩目的人，在看到我的第二天，就深情地跟我告白了。他让我明白，原来男生真的有一见钟情，命中注定。
巨大的喜悦和满足包围着我，让我平凡无聊的生活，变得耀眼起来，能够被他喜欢是多么的快乐，我从来没有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如他一般的深情温柔。
他说：“晚晚，遇到你我才明白真正的喜欢是什么，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他说：“我祝福你长命百岁，但我要活101岁，这样才可以照顾你到最后。”
他说：“晚晚，我只爱你，你是唯一特别。”
……
他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情话声声入耳动听，让我沉沦深陷。我不知道怎样去回报这一份热烈的爱，日复一日地被他占据内心……
我内心煎熬着，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不对，江曜是那样完美的一个人，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他对我的爱那样纯粹那样彻底，而我却让他失望了。
不能再等了，我必须做些什么，从来都是他主动对我好，我也应该为他做些什么。
电话联系不上他，我只好在他家楼下去等着。
我徘徊着，不知道还能不能挽回他的心意，被放弃的滋味真的太难过了。从云端被摔到了地上的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无论如何，哪怕死缠烂打，也要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好狼狈，我从来没有对男生做过这种事情。我也是天之娇女，从来都是被男生追逐着讨好着，捧在手心里的。
可是，江曜是特别的，是我的真爱，我们命中注定要在一起，我为什么不能为他低头，自尊心算什么，我的命都愿意给他。
老天不仁，似乎要刻意考验我，寒冷的冬天本就让人耐不住，竟然还下起了毛毛雨。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要证明我对他的爱。
我紧紧抱着自己，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冰凉的雨水滴在身上，带走了我的体温，衣服也被透湿了，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冰凉，神志越来越模糊……
2
我从昏迷中醒来，睁眼看到白色的天花板，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湿透的衣服已经被换了下来，身上穿着的是宽松的睡衣。
好眼熟，这里是……江曜家里！
我心中涌起欣喜，他把我带回来了，还给我换了衣服，他果然还是放不下我。我挣扎着起身，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
我这是，发烧了？我忍着不适，张嘴喊道：“江曜，江曜……”
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喉咙都嘶哑了。我伸手想去拿床边的水杯，折腾半天却还是没够到。
一只手伸了过来，拿起水杯，下一秒我看到了江曜那张冷峻的脸。
他过来扶起我，把水杯递到我嘴边，让我喝下去。我看着他，生怕他在我眼前消失，不小心呛到了，我剧烈地咳嗽着，手却不愿意放开他。
他清冷的声音传来，“你发烧了，我煮点粥，你喝了再吃点药，躺下好好休息。”
我哀求地看着他，始终不愿意松开他。
江曜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哪怕我们已经分手了，也至少还是朋友。”
我被这句“分手”，深深打击，他还是不肯原谅我，我已经做到这个份上，还是无法挽回他的心吗？
江曜走开后，我埋在被窝里，感受到无边的绝望，泪水泛滥起来，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不知道过了多久，枕头已经被我哭湿了，我从来没有这样的难过，无能为力过。
江曜叫我起来把粥喝了，他还是那样体贴，为我拭去眼角的泪，一勺一勺地喂我喝下粥。我心里一阵酸楚，这样好的江曜，已经不属于我了，是我不好，弄丢了他。
我红着眼嘶哑地问，要怎样他才愿意跟我在一起。
他放下碗，眼里的冷漠毫不掩饰，“你现在不够成熟，继续在一起只会让我们都难过，我还是会对你好的，不过只把你当朋友看。”
我着急地摇头，我怎么能够忍受，江曜不再爱我，以后要怎样面对他？
“我改，我什么都改，你不要……你不要离开我，”我求着他，期盼他心底对我有一丝怜惜。
“你改不了，有些东西是需要时间成长的，我等不了，我们不要彼此折磨了好吗？”
“不，不，我可以改，你相信我，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开口，我不能失去你，求求你……”我按下自己骄傲的头颅，低到尘埃里去。
江曜站起身，背对着我，似乎在思考什么，我静静地等待着，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等待最后的判决。
良久之后，他转过头来，朝我走近，眼睛里是我看不透的神色，我紧张地捏紧拳头，心脏狂跳，仿佛赌上了一切筹码。
“我可以继续跟你交往，不过你要答应我几件事，如果以后有违背，我们就再也不可能了，”江曜深深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盯着我。
我不假思索，连连点头。
“第一，”他伸出一根手指，“不再跟任何异性交往，除了工作之外，不进行任何以朋友名义的私下交往，异性之间是没有纯友谊的，你记住。”
“第二，你的手机所有的密码我都要知道，你的所有信息都要向我公开，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任何秘密。”
“第三，你的心里除了我以外，不能够有其他人，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都断干净，我必须是你唯一爱的人。”
“以上这些，你答应，我们就继续，不能的话，就算了。”
江曜说完，在对面沙发上坐下，侧头只看着窗外，不再言语，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又似乎毫不在意。
心底的渴望冲昏了我的头脑，理智对于此刻的我已经荡然无存，我答应，我当然会答应，我什么都会答应。
我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把所有的异性朋友全部删除，把我所有的密码都告诉了他，锁屏的，QQ的，微信的，我把自己完完全全地剖开在他眼前，捧着一颗真心，赤身裸体般地求他怜悯。
我好像不再是完整的我了，可是我支离破碎也要挽留他。
3
我自那天发烧之后，引起了肺炎，好不容易用药压下去了，却整整咳嗽了半个多月，还不见好，每天凌晨三四点钟就折腾得睡不着。
身体状况不好，我跟公司请了假，在家休养。江曜偶尔来家里照看我，看着他给我煮粥削苹果的样子，我感叹幸福来之不易，似酸似甜地品味着我们之间剩下的爱情气息，小心翼翼地维系着这失而复得的感情。
“你在家多休息一阵吧，公司已经安排了其他人来对接工作，不用操心”，他抚着我的头，温柔地跟我说着话。
江曜是我们公司的客户，3个月前代表他们公司来谈合作，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们认识的，我正好是接洽他们的人员之一，一来二往，接触多了，也就有了后面的故事，那个时候，他说，踏进会议室的第一个瞬间就看到我了，眼睛再也无法从我身上离开。
只可惜，我并不如他初见我时那般完美，接触时间越长，我的缺点就暴露得越多，总是惹他生气，可能我真的配不上他吧。
但我不愿意放手，我可以学习，可以改，可以慢慢跟上他的脚步，可以成为他想要的那种女人。
休息了一阵，我身体恢复差不多了，就跟公司申请了复工，回到了工作岗位，继续负责江曜他们的工作。
可是，也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还是因为我患得患失，工作上总是出一些小纰漏，一开始大家都还谅解我，知道我需要适应工作节奏，久而久之，同事们的闲言多起来了。
我和江曜的关系是没有公开的，跟客户产生亲密关系，这是公司明令禁止的。
可是我太在意江曜了，总是不知不觉地流露对他的在意和关心，进行方案探讨时，也总没办法秉持专业的态度对待他，诸多的妥协。
总经理看在眼里，一忍再忍，终是忍不了了，当着众人的面呵斥我。
“秦晚，你也算是公司的老人了，在这个岗位上，向来是功大于过，我不愿意伤了大家的脸面，但如果你在其位不谋其职，私心过甚，后面多的是人等着顶替你！”
总经理的话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我的脸上，我涨红了脸，余光看到其他人在窃窃私语，有摇头叹息的，也有幸灾乐祸的，我最无法忍受的是，江曜。
他若无其事地整理着文件，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现在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的，也不是他捧着爱着的心上人。
我咬紧牙齿，期盼着他能为我说两句话，缓解我现在的困境，可是始终没有人发声。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一定又让他失望了。
自那之后，我感觉自己实在无法再胜任目前的工作，也不想面对公司的闲言碎语，就申请调去了分公司的培训部门。
临别之前，我鼓起勇气去找了江曜。
“我要去分公司了，以后没办法经常见到你了，不过我有时间就会去看你的，”我依依不舍地看着他，期待着他跟我说一些好听的话让我安心。
江曜只是看着远处，淡淡地说：“你安心工作，不用太挂记我，我也很忙，不一定有时间。”
话语里的刻意疏离，让我有一种窒息般的难受，我们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冷，我如何也抓不住了，就像是沙子，抓得越紧，越是容易漏掉。
“我又做错了什么吗？我该改的都改了，你对我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我忍着哽咽，倔强地问他。
他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眉头微蹙，语气里有一些烦躁。
“我说过了，人是需要时间成长的，你现在太不成熟，连工作都处理不好，就更不用说其他的事了。”
我看着眼前的他，缭绕的烟雾在风中吹散，他明明在我眼前，可我却感觉如何也够不到他了，我们越来越远，我似乎再也追不上他。
原来我是一个这么差劲的人，不管是工作还是感情，我都一塌糊涂。他那么耀眼，那么优秀，那么成熟，我仅仅是得到过他的喜欢就已经是幸运，还奢求什么长长久久。
这一次，我没有再苦苦哀求他。我已经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迟早是要结束的。
像是抓着溺死前的最后一根稻草，抱着最后一丝期待。
能多一天也好，在他心里多待一天，直到他遇到更优秀的人，更加配得上他的人，那时候，我也会成全他，他那么好，值得更好的人。
4
在分公司的这段时间，我负责新人的培训工作，江曜没有一次主动给我发过信息。
我每天盯着他的头像发呆，盼望他的头像亮起红色的消息，可是一次都没有，我忍不住主动给他发过几次信息，都是寥寥几个字清冷的回复，我害怕打扰他，让他烦忧，渐渐地不敢再发。
内心的苦楚无处诉说，我每天如行尸走肉般地活着，被这份若即若离的感情深深折磨着。
我学会了喝酒，学会了抽烟，学着他的样子，吞云吐雾，似乎只有这样我们才会更近一点，我才会更了解他一点。我仿佛是那坠入泥潭的高岭之花，千疮百孔，不堪入目。
跟江曜之间的感情就像是悬在脖子上的一把铡刀，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落下来，我祈祷它永远不要落下，我又痛苦地希望它快些落下来，让我死得痛快。
当我像往常一样在酒吧里喝着酒，眼神迷离地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晚姐，怎么一个人在喝？”身后传来一个清澈的声音。
我抬头去看，仔细辨认，才看清是公司新招的实习生，大四，杨麒麟。
“你小子，大晚上的，不回学校，跑来酒吧干什么？”白天训惯了他们，忍不住嘴。
“晚姐，我都快毕业啦，早不住学校了，”他俯下身看着我，青春洋溢的脸庞，带着灿烂的笑意。
我推了他一把，却没坐稳，差点掉下去，他一把拉住了我，轻声叫我小心些。我们的身体很近，有些奇怪，但我并不排斥跟他接触。
脑袋里闪电般地响起江曜的话，“不再跟任何异性交往，除了工作之外，不进行任何以朋友名义的私下交往，异性之间是没有纯友谊的。”
我礼貌地谢过他，有些生硬地跟他拉开距离，他腾在半空的手有些尴尬，但还是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晚姐，你有男朋友吗？”他试探地跟我说着话。
可能是酒精的原因，对着眼前的男生，我有一种倾诉的欲望，可能压抑太久了，想要找一个发泄的出口。我抽出烟，点了一支，问他要不要，他接过烟，并没有对我的行为感到惊奇。
“我有啊，我男朋友很优秀的！”我轻松地说着。
“我不信”，他看着我，像是初出茅庐，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的幼兽。
“不信什么，不信我有男朋友吗？我长得不像？”
“我要是你的男朋友，绝不会让你一个人这么晚到酒吧喝闷酒”，他眯着眼睛盯着我，试探着我的内心。
“小朋友说话要注意一些，姐姐可不是你那些好骗的小学妹，”我看都没有看他，轻描淡写地回他。
“晚姐，像你这么优秀的人，还要为情所困，我替你不值得。”
这话倒是让我触动，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谁说我“优秀”了，这种被肯定的感觉似乎已经离我太遥远。
眼前的人，不见得在说真心话，却让我有一瞬间的抽离，从痛苦和自我否定中。哪怕是被骗，我也还是希望有人看到我的好，告诉我没那么糟糕。
我和杨麒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我实在太苦闷了，想有个人聊聊天，解解怀。我不否认我对杨麒麟有些好感，180的高个，运动的痕迹让他看起来阳光健朗，是走在哪里都不会被忽视的存在。
但这点好感不足以让我放下对江曜的感情，哪怕我和江曜之间要结束，也不应该是这种方式。可我不抗拒跟杨麒麟的接触，他就像是我苦闷失常的人生里一剂良药，虽不能治愈我，却可以缓解我。
我跟江曜就这么不死不活地拖着，直到有一天，我在他的朋友圈看到，他跟一个女生的合照。两人并肩站着笑着，配文：“合作愉快，荣幸之至。”
看起来似乎很正常，却让我觉得十分刺眼。那个女生，是我们公司老总的女儿，也就是我走之后，接替我工作的人，叫高倩兮。
我和江曜交往这么久，一次也没有出现在他的朋友圈过，哪怕隐晦的。我一直都很理解，毕竟我们的关系特殊。可是现在，她却这么轻而易举地出现了，毫不隐讳的，光明正大的。
我心里怀疑他们的关系，却不敢去问他。他否定，我不能不相信，他不否认，那只会让我更加痛苦……
5
我愈发沉浸在酒精的麻痹中，我的人生和感情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无可解。嗜酒过度，引发胃出血，我被送到医院打了三天点滴。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江曜的头像，渴望他能来关心我。胃里的难受，让我恶心想吐，身体的痛似乎短暂地盖过了心里的痛。没有等来江曜的消息，我终于死心了，忍不住嘲笑自己，我的人生怎么会弄成这样？
从医院回来后，杨麒麟倒是天天来看我，自告奋勇地负责我的饮食和接送。我心灰意冷的，也没有再拒绝他，都说时间和新欢是治愈情伤的良药，那就看看这新欢会如何拯救我于水火。我麻木地同杨麒麟来往着，试图在他这里得到一时的慰藉，其实他做得很好，是一个很会讨女孩子欢心的人。
只是我跟江曜说到底没有真正的决裂，谁也没有把“分手”说出口来。我看着眼前为我忙来忙去的杨麒麟，心里想，还是应该给他一个公平，给上一段感情一个干脆的结束，我万万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是由我来做。
只是我再也不会像爱江曜一样地去爱任何一个人了。
我斟酌着，要如何跟江曜结束，才算是体面，苦思良久，始终没有敲下键盘上的字。
“嘀嗒。”
杨麒麟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去楼下扔垃圾了，我瞥了一眼他的手机，没有在意。
“嘀嗒。”“嘀嗒。”手机的信息接连地响了起来。我皱起了眉头，拿起他的手机瞟了一眼，只这一眼，让我的心坠入谷底。
“搞定了没有？那个晚姐。”
“你行不行啊？还没睡到吗？”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深深吸了一口气，滑开了他的手机微信，刚刚发信息给他的是他室友，我们甚至见过，杨麒麟还想介绍他来我们公司。
我翻看他的聊天记录，真是好风景，他那些好听的话，同时在跟五六个女生聊着，网撒得挺广。我感觉自己浑身冰凉，仿佛被刺激到一般，放声大笑起来，眼泪水流到了嘴角，这究竟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我把他的东西包括手机全部都扔到门外，不让他再踏进来一步，脏了我的房间。他在门外，苦苦哀求，让我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我紧闭着眼睛，叫他滚，不然就报警，门外才渐渐没有了声音。他不停地跟我打着电话，发短信，解释他手机里的一切，我麻木地看着，只觉得无比可笑。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了。”
“你让我恶心，你想玩去找别人，别来烦我！”
“是，我有错，但哪个男人不是这样成长起来的，只要我愿意为了你收心不就好了吗？再说，你也不应该随便看我的手机……”
我突然想起，江曜要跟我分手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不让我跟异性交往，说异性之间没有纯友谊，让我告诉他手机密码，说我太不成熟……原来这些事早已深深地刻在我的脑袋里，彻底影响了我的感情和生活观。
江曜的形象在我的心里再次变得高大起来，他跟杨麒麟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看到他跟其他女人暧昧过，手机也是随时都让我看。
这就是成熟男人与幼稚男孩之间的鸿沟吗？我再一次心痛不已，为自己错过了真爱，为自己错过了那样好的一个人，而惋惜痛恨。
是不是，我如何看待杨麒麟，就如同江曜如何看待我？我再一次陷入自卑的漩涡里，我不愿意等待杨麒麟成长，就如同江曜不愿意等待我成长一样。
7
我彻底拒绝了杨麒麟，在公司找个由头辞退了他，决绝狠辣，毫不留情。这样的人根本不能与江曜相提并论，根本不值得。
我心里对江曜又多了一层眷恋，我可能再也遇不到像他一样的人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放下。
我像往常一样在公司整理文案，前台来通知我，有人找我。我走下楼，看到在会客厅坐着的身影，一身靓丽的淡黄色长裙，知性优雅而活泼。
鲜红色的嘴唇抿着茶杯，她抬起眼对着我笑了笑，是高倩兮，老总的女儿，那个在江曜朋友圈出现过的女生。我有些意外，回了她一个浅笑，在她旁边的座位上坐下，心里隐隐知道，她来找我应该是为了江曜。
“今天冒昧来打扰你，有件事要提前告诉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她脸上带着笑意，眼睛里看不到任何侵略，胸有成竹地跟我说着话。
我捏紧了指头，她要跟我说什么，江曜要跟我分手？还是江曜要跟她在一起？
“我和江曜，年底订婚。”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眼睛，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惊，身体冰凉到极点，良久说不出话。她低头浅笑了一下，似乎是宽慰我，又似乎是把我狠狠压在地上摩擦，“我不是来炫耀的，我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但为了避免枝节横生，我还是觉得有必要替他来传个话。”
我咬紧牙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是他跟你说的？我们的事？”
“他没有说过，”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只不过，我费了些心思调查，我总得知道自己要嫁个什么样的人吧？”她调皮地朝我眨眨眼，看上去一副全无心机的模样。
“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唔……”她略加思索，倒是很坦白，“在我爸给我所有的相亲对象里，他是让我最满意的，长得好，能力强。”
我的心仿佛再一次被扎痛，我日思夜想的人，在她嘴里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一个选择，是啊，我怎么比得上人家，我要是江曜也会选择她。
我忍着内心的煎熬，生生地挤出来几个字，“恭喜你，江曜他很好，配得上你……”
对方似乎沉默了良久，没有说话，我也不愿意过多应付她，想着找个理由离开便是了。就在我起身准备告辞，她却捂着肚子笑了起来，那笑声实在太过刺耳，我怔怔地看着她，不知她是真的快乐，还是在嘲笑我。
我耐着性子等待着，淡淡地看着她。她撩起指腹，轻轻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似乎对于自己的失态有些歉意，“对不住，我实在忍不了，江曜，好啊，真是手段了得……”
我不解其意。
她靠在椅背上，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看我的感觉，“有些话，本不该由我来跟你说，但大家都是女人，告诉你也无妨，让你彻底死死心。”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里想要逃走，身体却缓缓坐了下来。
“你以为江曜曾经很爱你吗？你以为他对你做的事说的话是因为太在乎你吗？你以为他跟你分开是因为你不够好吗？”
心脏清晰的声音传来，沉闷而惊惧，她究竟要告诉我什么？
“呵呵，男人呐……我的人去套过他朋友的话，你知道他是怎么说你的吗？”她玩味地看着我，似乎要把我看穿那般，她举起了手指比了个3字。
“3天拿下，3个月就腻了。”
她的话没有说得很清楚，但我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了。每一个字像是炸弹一样在我脑海里爆炸，我感觉自己顿时神志不太清明，一阵恶心感传来，我颤抖着拿起旁边的水杯，猛地灌了一口。
我毫不怀疑这句话，是江曜说出口的，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我们交往的细节。所以，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早有预谋，我们之间那些不可调和的矛盾，也不过是因为……“腻了”，想摆脱我而已吗？
“我不妨把话再说得清楚一些，要不是老爸把我调回来上班，江曜或许不会跟你结束得这么快，”她的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丝惋惜，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忍着身体的不适和恶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那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
高倩兮在会客室里踱着步子，不管什么时候，她似乎都是那样从容。
“我跟他，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姑娘，不是每个人都需要爱情的，”她侧着头看我，眼里竟似乎带着些怜悯，就像是菩萨看待众人的眼神。
“可是，你就不怕，他以后也会爱上别人吗？”我心底的情绪快要压抑不住，像是打翻了情绪的染缸，爱恨苦痛早已碎了一地。
“我可想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离开我，他要付出很大很大的代价呢，”眼前的女人，明明鲜活靓丽，却似乎心底根本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欲望能够驱使她。
我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呆呆地坐着，心底所有的信仰都已被颠覆了，真相就这样赤裸裸血淋淋地撕开在我眼前，我不得不接受。
江曜啊江曜，你和杨麒麟，原来并没有什么区别。
呵，男人呐……
大梦初醒，哪有什么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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