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刘尹与桓宣武共听讲 《礼记》。桓云:“时有入心处,便觉咫尺玄门。”刘曰:“此未关至极,自是金华殿之语。”
译文:刘惔和桓温一同听讲 《礼记》。桓温说:“间或有领悟之处,就觉得离玄妙境界近在咫尺了。”刘惔说:“这还没有达到最高的境界,所讲的只是金华殿中儒生讲说经书的常谈。”
拓展理解:刘尹即刘惔。桓宣武即桓温。《礼记》:书名。又称 “小戴记”,西汉博士戴圣编定,共四十九篇。是研究儒家思想和古代礼乐、教育、仪节等方面的典籍。有东汉郑玄注。
玄门:本谓老庄学说。语出《老子》“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比喻高深的境界。
金华殿:西汉未央宫中殿名。汉成帝时,郑宽中、张禹在殿中讲 《尚书》、《论语》。事见 《汉书·叙传》。“金华殿之语”,意谓儒生为帝王讲书之常谈。
史上有评:《礼记》是礼学论著,专门阐发典制仪礼之大义,涵盖着由形而下的礼制仪节到形而上之哲理大道,所以桓温听来会有所感悟而大发赞叹。但是,经生之论难免师守家法,循规蹈矩,泥于礼制仪节,是讲不出礼之妙谛精华的,所以刘惔听来有“金华殿语”味道。刘惔“每奇温才”,对桓温的政治才干有所认识,但两人气质风貌有很大差异。桓温志在经营天下而刘惔“性简贵”,“尤好《老》、《庄》,任自然趣”,是风流才士。因而,桓温对节人之礼、整理群类的工具敏感欢喜,而刘惔不能满足于此,更希望听到对“礼”之精谛的发明。所以,刘惔以“高自标置”的自负与高傲,对经生的讲解予以尖刻的否定。两人的性情志趣,气质风貌,因志向需求不同而异其趣,这在对白中表现得清晰如画。
感悟:刘惔和桓温,从官职上分,一个是文官,一个是武将。从才学上分,刘惔是东晋著名的清谈家,“永和名士”“魏晋八君子”之一;桓温是文武全才,是有才干的野心家。仅从博学善辩上讲,刘惔胜桓温不止一筹。
东晋简文帝司马昱也热衷于清谈。桓温问刘惔:“会稽王(司马昱)清谈技巧又更进一步吗?”刘惔答:“大有进步,不过仍是二流。”桓温又问:“第一又是谁?”刘惔就答:“就是我这些人呀。”可见,刘惔自视和他视都很高。
就是这样的文官武将,同去听讲《礼记》,因为两个人寻求知识的起点和需求不一样,桓温听后,打动心灵,认识上收获不浅。而刘惔听后却不以为然,认为所讲不是照本宣科,就是老生常谈。讲课的人,用情打动不了他,讲理说服不了他,其见识对他提供不了任何参考价值,甚至于讲课人的水平远低于他这个听讲的人。
其实,听课就是学习。听比你学问高的人讲课,吸收新知识,听取新见解,学习他们的优点;听比你学问低的人讲课,比较鉴别他所讲差在哪里,怎么补充完善改正,对自己今后如何讲课也是个帮助。
我以为:讲课的人,不一定能让听课的人都受益,能让大多数人在愉快中有收获,就达到了讲学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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