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金光朦胧，百鸟团团而绕，旋飞起舞……
羽化之时，比祭天来得平和许多。
她现了狐尾，妖力弥散得厉害，白浅等人远远赶到，却不及东华越上诛仙台来得快。
暗红裙摆铺地，她伏于三生石旁，如浴血牡丹，倾尽乱世繁华，归于九尘。
东华见了那空中显出的血字神谕，只感觉从未有过的绝望。
慢慢俯下身去，撩开她散下的长发，指尖触了她冰凉余泪。
下一刻，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强硬抱进怀中。
她已看不见了，声音却慢慢恢复了清丽，几无声抗拒着，再没有力气。
东华摇着头，绝望至此，他已哭不出声了，恍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他托着她，神情恍惚，他输了她，输得太惨了。
“我陪着你，生死都陪着你。”
二人周身的金光愈发亮了，幻美天象里，祥云瑞气降至诛仙台，他要和她一起羽化。
“青丘女君，若此刻你要转世，还来得及，你于世间生灵有大恩，尚能圆一心愿。”
父神声音飘荡苍穹，她与他怀中，从未有过的澄明清醒。
“九儿……”
东华的声音于她耳边响起，已无多用。
想起当年自己立下誓言，永世为妖，可却还是爱上了他，世间因果轮回，这一次，可以结束了，彻底地结束了。
她缓缓闭上眼，指尖往神谕里注入神力，声音空灵，字字印了上去——
“将白凤九原有的寿命折给东华帝君，其，羽化归天，散于天地。”
话音盘绕诛仙台，她的手终无力垂下，东华眼睁睁看她无了气息，从神谕里缓过神来。
吻上她的唇，怀中的人却再没有半点回应，这算什么？惩罚吗？
他不过是想陪着她罢了……
为什么，连这样的心愿都吝啬于他？
为什么？
“东华，青丘女君此举，你可知是为何？”
父神垂问，他怔然不动，眼中无了神，水雾模糊溢出，再多的情绪，也在此刻无了意义。
“东华，青丘女君的心性，绝非一般女子，若看轻了她，也就失了她。”
她的魂魄已有离体之象，东华再听不得半句，一掌内力打进她体内，锁住她的元神。
“我不会让她魂飞魄散的，我不要……”
源源不绝地输着内力予她，贴着她渐无了血色的脸，已有入魔的趋势。
“东华，切不可如此！就算你耗尽自身修为，粉身碎骨，也救不得她。”
他已不顾旁人的话，父神一声嗟叹，天光银光普度，映于他们二人身上。
东华眸中悄然亮起了光，缄默而思，于崩溃边缘，他抱着她，朝天俯身拜下。
古书曾言，“父神神思集蓄，以苍生之灵予青丘女君再生之力，只失神恩，还予仙身。因泣天地，东华帝君之名终显三生石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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