孢子甘蓝硕大的叶子一夜之间被绿绿的肉虫叮咬得千疮百孔。无奈之下，将其连根拔起，丢到了东边的垃圾堆。羽衣甘蓝还好些，但也开始出现虫子叮过的眼儿。
西红柿的叶子有两棵开始卷叶，去农机站买了五块钱的药，喷上，希望能有些作用。本计划是农药化肥一点儿不用的，还是违了初衷。
四（5）
行政秘书方榕榕给冯伟领来了办公用品。
签字笔，笔记本，订书机……一个个展示给他看，一个个让他签字，一丝不苟。
那样儿就像是冯伟到苏宁去买苹果手机时，售货员到库房领出货来，给他示意封条：看，我们没有拆封；这都是正品，我们保证没有水货。
冯伟聚精会神地看着方榕榕做。没有搭讪，也没有套话，也没有因为她做的这些事情琐碎、微小，有一丝的不耐烦。他如同方榕榕一样一丝不苟。
中间似乎缺一个啥东西，方榕榕一下子紧张起来，东找找，西查查，把记录本翻过来，覆过去，最后嗫嚅着说：“我，我，落了一盒胶水……”
冯伟温和地说：“没关系的。我暂时也用不上。”
“不是的，不是的。”方榕榕搓搓手，又着急，又不知道该咋说：“弄丢了，说不清楚哪儿去的话，潘主管晓得了，要扣钱的，要扣奖金的。”语音里似乎有一些哭音。
冯伟心底有些诧异，潘芳管理得这么严格？这么具体，超乎冯伟的想象。看来他需要重新评估一下了。
他想了想，又说，“那把你用了点的一瓶给我就行了。反正我用的机会又不多。”
方榕榕摇了摇头，严肃、郑重地说：“不行。你用的，跟我的不一样，不可以弄错的。你的，要好些。”
冯伟心中又是微微一动，特意再看了方榕榕一眼，在心里给她画了一个记号。于细微处见一个人的真章——这是一棵办公室里的小草，柔韧而有自己的劲道。
“胶水是吧？刚才你好像给我了，我没签字，就顺手拿着上了一趟洗手间，可能在那儿弄丢了吧。我给你补上签字。”
冯伟很认真地补上了字。
方榕榕松了一口气，合上登记本；起身走了两步，犹豫了一下，又折回来，低眉顺目，轻声说：“谢谢你。”
冯伟摇了摇头，看着她的背影，目送她远去。这是一个有点一根筋的女孩，笨拙，但是纯朴，可爱，或许也是一办公室的“受气包女孩”……
和叶香香一样，方榕榕也不可能成为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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