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

2014.4.19

飘

我的心像打满了补丁一样饱满而忧伤。

在这个春天，冰雪都化开的时候，我看见新生的芽与叶。那些美好而柔润的绿色却填不满内心的空荡，以及一大片一大片随水洇开的寂郁。

半空里一直都有些东西在飘，有时是雨，有时是雪，有时是枯叶或是亡花，有时是雾翳，有时是我，有时是烟花的余烬，有时是云，有时只是单纯干净透明的风。

甚至于这天空和这世界，一切都在飘，在像风车一般旋转，连风车的轴心也不断变换着位置，于是一个场景从我们面前溜过，又会有下一个场景从身边跑开。诸此往复，成为文字，话语与思想的罗盘。

有时候我很想问问旋转飘零的枯叶会晕眩吗，但它们每每都只安静地躺在地上，如同死亡般一语不发。它在经历着死亡，而活着也是在经历着死亡。佛教与基督教中都有一个类似的思想:结束是另一种新生的开始，所以这世界上才会有西天，地狱与天堂的定义。生命才会充满失望与希望，未来才有存在的意义。而飘扬的，才会飘起。

无拘无束的出尘并不是飘的光环，别忘了彩虹也不过是一束透明的光线，只因为雨云的棱镜，才拥有鱼一般多彩的华衣。相反，飘充满了不定的元素。两个粒子无意地碰撞可能带来毁灭也可能带来新生。浓浓的不安像孤魂野鬼一样一直跟在我身后，挥之不去，随时都可能上来吞噬人心。

河流在山峦前止步，汇塞成一镜湖泊。无数支浮萍顺着水流游弋，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起，然后被下一个场景取代。也许整个湖泊也会忽然浮起，你将看到天空中一颗又一颗纯净的水珠。而淤泥，杂质与鱼虫都平铺在微干的河床上，安静的如同满地死亡的叶子，一语不发。也许你会看到天地倒置，一切都如同所想的那样漂着，又也许你什么都看不到，甚至你只是做了一个梦，梦醒后才发现一切都在原地安之若素，而你自己身在何处却无从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