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林越从省城开完会，带来了父亲最爱吃的“酱香手撕饼”和母亲最爱吃的“大宽酿皮”。
心里压着一块石头的林父，叹着气吃了几口就放一边了。
以往，林越从省城带来父母喜欢的小吃，老两口像小孩子一样开心雀跃，今天却显得消极悲怆！
二老心情低落的样子，实在太明显了，这是怎么了？林越迅速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觉得没有啥大不了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林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同时，心里也七上八下。
“我父亲大人，我的老娘大人，这可是我专门从中华老字号的招牌店里给你们买的，你们怎么不好好吃呢，你们今天的表现有些反常，让闺女我，闻到了一股子怪怪的味道，好好说说，你们两位老同志怎么了？”林越皱着眉头问。
林父蠕动着嘴唇，半天没有说出来一个字。
林母咬着嘴唇，不说话，后来直接伏在桌子上啜泣不止。
林越一下子慌了：“到底怎么回事？爸妈，出什么事了，你们告诉我，行不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得告诉我，让我来想办法解决，好不好？好不好呀？你们真是要急死我！”
林父林母还是不肯说一句话，就连林父也在老伴儿的哭声里泪水纵横。
林越急了，说：“不说？！看来问题有些严重，好像是我解决不了的，那我赶紧我给姐打电话，让姐火速赶回来！”
林母“忽”地抬起头，满脸泪痕地制止道：“别，别给你姐打电话，你姐刚走没有两天，别让她来回折腾了，这件事情和你姐没有关系。”
“和我姐没有关系，这么说，就是和我有关系了？”林越头皮一紧，接着问，“什么事情？难道还是让我生孩子的事情？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情，我会找个时间，和你们二老好好掰扯掰扯。”
“不是，不是的!”林母赶紧否定。
林越认真地看了父亲一眼，说：“爸，我妈情绪有些激动，我怕她一时说不清楚，还是你说吧？”
林父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擦了把眼泪，痛下决心似的望了老伴儿一眼，好像征求什么意见，又好像要从老伴儿的表情里得到什么暗示。
林母只顾着哭了，并没有深刻领会林父的意思，林父也好像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咬牙，狠着劲说：“让我告诉你吧!”
然后，就像说故事一样，从1974年1月30日说起：“你的母亲生你的时候，难产，那时候医疗水平差，当医生让家属选择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你母亲毅然选择了保你，经过两天两夜的抢救，你的母亲最终没有抢救过来，那时候，你的亲生父亲，也就是你的老舅常年在外奔波，操心不上你，你的姥姥看你可怜，妈不在了，爸又见不着，就让我们这当姑父姑姑的给你当了爸爸妈妈，后来，你姥姥走了以后，我们就把你接来和我们一起生活。。。。。。”
林父的讲述，像梦语，像远歌，像传说，林越一会儿似在山间呐喊，一会儿似在林中穿越，一会儿似在雨夜哭泣，一会儿似在风里高歌。
“你妈临走的时候，吉安只有十岁，你妈拉着吉安的手，不放开，嘴里只念叨一句，要对妹妹好，要对妹妹好。。。。。。这么多年，我一想到你妈临走时对你哥说的话，我就整夜整夜睡不着，越儿，你知道吗？我虽然和你爸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但我们从内心里，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骨肉。”林母泪眼朦胧地补充道。
在林母的心头萦绕了四十年的往事，要说出来，的确很难，但说出来后，仿若看到了更宽的天地。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