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靳丛丛去了单位附近的万达。
单位一带,十分钟车程能到的地方,也就这儿可以逛逛了。
先去了电玩城。她最热衷的娱乐项目就是娃娃机,抓娃娃比看电影、唱K都要勤。靳妈虽然总说她这是浪费钱,但也心疼她一个人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孤孤单单地工作生活,上次来看她的时候给她在这个电玩城办了最高等级的钻石会员,充了大几千,够她玩好一阵了。
她还喜欢看别人抓娃娃。每回自己开始抓娃娃之前,都能看别人玩好一阵,一来趁机摸索各类娃娃的重心和着力点,二来不花钱还能过过眼瘾。这个习惯好像是小时候养成的。
小时候靳妈管得很严,靳丛丛几乎没有零花钱,每每开口问妈妈要,都得被盘问好一阵,交代每一笔的去处,她也就不爱问家里要钱了。靳妈也不太愿意她和同学出去玩,只能和院子里的小孩一起在家附近转转。
所以,那时她最大的娱乐,就是去家门口的电玩城里看人抓娃娃。
偶尔靳爸给她的钱有花剩的,她也会去买币玩个几次,但更多的时候是舍不得的。她喜欢把钱攒着,在过节的时候,给家里长辈买礼物用。
后来她上大学了,家里给零花钱一下子阔绰起来,加上还有奖学金,她手里总有不少余钱,便渐渐地愿意在娃娃机上开支一笔。
靳丛丛兑了一百个币,一边逛着看别人抓,等自己感觉有把握了的时候就出手,再加上还有些捡漏的机会,不到一小时让她抓了5、6个娃娃。
有一个小女孩一直眼巴巴地盯着她手里的一个白色小狐狸。小丫头眼睛大大的,很是可爱。靳丛丛上手抓之前,这个小女孩已经把手里所有的币都贡献给了小狐狸的娃娃机,想是真的很喜欢这个。
那还能怎么办,靳丛丛蹲下来对小女孩笑了笑,“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啊?”
小女孩指了指五米开外的一个男人,“爸爸在那儿。”
电玩城人来人往的,靳丛丛一直没注意到角落的男人。也许是看女儿一直跟着小姐姐,他觉得不便跟在旁边让人误会吧。
小女孩有人看护,她也就放心了。靳丛丛把那只小狐狸递给了小女孩,“这个送给你。”
小女孩的眼睛里一下放出了光,但她却没有立刻接过,而是扭头看了一眼爸爸。
那男人走了过来,“快谢谢姐姐。”
小女孩甜甜糯糯地照着说了。
倒是靳丛丛不好意思起来,说了句不客气,便匆匆地离开了父女俩。
她去前台买了个大塑料袋,把娃娃们装起来。看时间差不多,可以下楼去逛超市,然后回去做饭了。
谁知刚走到半道,她想起来要掏手机,就发现手机不见了。
第一反应就是手机被偷了。
她把自己所有口袋还有背包都翻了个遍,手机确实丢了。出电玩城的门口时她还看了一眼手机,然后就因为手里东西多,随手放在了外套口袋里。
问商场的工作人员借了苹果手机,查找我的iphone里显示手机已经离线,说明确实是被偷而不是不小心弄丢了。她看商场里四处是摄像头,想着也许还有机会找回来,就报了警。
在服务台坐了得有半个多小时,警察还是没来。她习惯手机支付,身上从来不带钱,这下超市去不了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回去。万达这儿不好停车,就她的车技每次开来都胆颤心惊的,索性叫车来的,图省事。
她能记住的手机号聊聊无几,除了靳爸靳妈的,就连温染的号码她都记不住。
百无聊赖地神游了好一阵,忽地想到了什么。
她还记得一个号码。
是陈予衡的。他的号码极其好记,一共就三个数字,特别简单的组合。
她借了服务台的座机,给他拨了过去。通了的时候,他的声音是尚未睡醒的慵懒模糊。
说明了情况,他说他立马就来。她还颇不好意思,让他不要着急,她就在服务台等着。
果然来得比警察要快。
大约二十分钟,她就见到了陈予衡匆匆忙忙的身影。睡眼惺忪的模样,头发还乱糟糟的。
靳丛丛心里为着丢手机的小小郁闷,骤然一扫而光。
又等了好一会,她还让陈予衡帮忙去买了杯热奶茶。奶茶从烫口的温度渐渐转为温热,片警才可算是到了。
过了这么长时间,靳丛丛早都不指望能找回手机了,只是怕警察白跑一趟,才一直等着。
他们一齐去看了监控,谁知靳丛丛从电玩城出来后走向的扶梯之间有一段是监控死角,除了那段,前后都没有可疑情况,估计就是那会儿被偷了。
明明没有找回的希望了,又耽误了快两个小时,却还是得去派出所录口供。到了派出所,在值班室坐了半个多小时,被告知是刑事案件得等刑警做笔录。等到了刑警,做了足有一个小时的笔录,再等打印纪录签字,彻底完事的时候,靳丛丛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从做笔录的地方出来她就在盘算要去吃点什么好吃的,尤其是让陈予衡等了她这么久,必须要请他好好吃一顿。
刚到值班室,就见陈予衡同一个男人聊得正欢,男人怀里还抱着个睡着的孩子。靳丛丛走近一看,正是上午遇到的那个父女俩。
见她出来了,陈予衡便同那男子几句道了别,和她一起回了他车上。
“饿了吧,先吃点面包垫垫。”
靳丛丛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面包和牛奶,接过来,还是热的。
“我让刚才那个学长捎给我的。他就在这个派出所工作,我刚等你的时候问他在不在来着,他说在万达,我就让他帮忙带了点吃的。”
“谢谢,我真的超级饿。”
咬了一大口面包,嚼了半天有点吞不下去,她便撕开了牛奶,谁知用力过猛,洒了小半袋在身上。
陈予衡忙拿起后座上的纸巾盒,抽了一大堆给她,她手里还有半袋奶,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是,嘴里还有满满的面包,咽下也不是吐掉也不是,慌乱间,她蓦地红了眼。
好在陈予衡马上接过了她手里的面包,让她先喝了口奶润润,又接过了那袋奶,她才得以一边吞着面包,一边擦拭身上的牛奶。
她低着头,用力地咬着嘴唇,拼命地想要抵挡住眼泪。
一旁陈予衡的手机响了一声。她努力地想要控制住情绪,快把他手里的东西接回来,不要耽误了他的事,却越是着急越控制不住,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别急,丛丛。”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
“是我不好,我应该把牛奶开好再给你的。”
她说不出话,只能不停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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