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田鼠

      春秋季节，是捉田鼠的好时光。春季许多种子才下地，田鼠就会瞅机会偷吃刚播下的种子。秋季收获了好多庄稼，留下的秸秆堆会有许多田鼠。

      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我常常是约了一二伙伴，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出村往北过了火车道路，去滩地捉田鼠。

      没有带工具，我们一般是徒手捉。有时，骑着自行车看到田鼠跑。我们就不管不顾地赶紧把车子撂倒地头，顺着田鼠跑的方向去追。

      空旷软和的土地，刚被犁过。沿着一道道垄跑，脚下的尘土开始飞扬。我们分两路呈夹角往前，身上有使不完的劲。

      都说狡兔三窟，田鼠有时候也有三个洞穴。我们飞奔着，眼看着田鼠钻进了一个碗大的洞，追到跟前呼哧呼哧地喘气。蹲下来，用手往洞里探，感觉洞的深浅。

      如果感觉不深，我们就挖洞。拿了石头木棒之类的，在松松软软的地上开始挖掘。一般挖着挖着，就能逮到田鼠。

      若是洞深了，就灌水。看哪家在浇地，用小桶提了一桶一桶灌。一个人看着，一个人灌。有时候，灌了半天也不见田鼠的影子。估计早就从另一个口溜走了。

      可我们也不生气，毕竟玩的高兴么。就这样，你追我赶地度过了一个下午。这比做作业度过一个下午有趣多了。

      若是捉了一只田鼠，我们就用细绳绑了田鼠的后腿，看田鼠跑。稍微远了就拉回来。有时候田鼠会咬断绳子，我们就用细铁丝绑。

      田鼠是害人的动物，吃了农人辛苦播下的种子。我们那时没有什么仇恨观念，仅仅是为了玩。

      捉了的田鼠被我们玩完后，经常是到了晚上放到一个废弃的翁里，给扔些馍馍。到了黑夜，田鼠就吱吱地叫唤。玩了一天，都累坏了，谁还管它。

      到了第二天，田鼠还活着。我们却没有玩田鼠的兴趣了，去抓石子，打卡片，捉蝎子了。后来，田鼠就成了一具尸体。

      我捉过一只田鼠，记得在给它绑腿的时候它咬了我一口，半个指甲盖都快掉了。我疼得直甩胳膊，也狠狠地将田鼠摔到地上。可是田鼠没死，倒是灰溜溜地跑掉了。

      那时候听说还有吃田鼠的。捉了田鼠后把田鼠在火上烤，就像电视里演的一样吃法。我是从来没吃过田鼠，没烤过田鼠。那么小的东西，能有多少肉。且我害怕田鼠肉有毒。

      后来，我常常回忆起那个画面。空旷的田地里，一只田鼠在前边窜，我穿着露出拇指的鞋子，呼哧着往前追，后面倒着的是二八杠自行车。不远处的荒草随风摇曳着，整个空气弥漫着无忧无虑的欢快。

      田鼠仍是一代代地繁殖着，数量惊人。现在捉田鼠的大概已经没有了。他们有了电子游戏，有了手机，有了电脑。不用再通过捉田鼠打发时间了。

      我的童年却永远留在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常常在梦境的土地上奔跑，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