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情

  文/子涯

    小的时候，父亲抱着我来到了荔枝园。指着一棵棵的老荔枝树同我说:这棵，这棵，那棵还有那棵......都是咱们家的。那边的那棵香荔是最好吃的，还有这边上的桂味......连指了6棵老荔枝树，那股子的自豪感由内而发。

      是啊，很自豪。只是现在的荔枝树它老了不香了，年轻人都嫌弃它酸，只因为现在的人有太多太多的选择了。不像小的时候那般没有零食，没有选择。有得吃已经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当年只要我们家下荔枝，全村的孩童老人都会跑去观看，看到有掉落的散的连忙跑去抢。每回一棵老荔枝树能下三五百斤的荔枝，每回下荔枝，都要下个两三天。下完荔枝之后，叔叔伯伯连同我们家就有五个家庭。分了五份之后，各自提回家。有的拿去送人，有的拿去同村里人分享丰收的喜悦。

      树，是老树;人，是新人。当年树下玩耍的孩童换了一批又一批;当年树下凯凯而谈的老人，走了一个又一个。忆往昔，少年时。

      荔枝树开花之后，没过多久便结了一个又一个的果实。再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大了，便绿了，接着变黄了，接着就熟了，变成了红色，煞是好看，也纷纷让路人垂涎三尺。

      每年，荔枝将近黄红的时候，叔叔们便轮流盯着荔枝树。在深夜的时候，总会有人悄悄的把它偷走。能做这种事情的基本上都是年龄大些的人，比如十八九岁，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像小一点的孩童，还是很单纯的。即使没有大人在，他们也做不出偷摘荔枝的行为来。

      虽然是自家的荔枝树，馋了也只能捡掉落的荔枝吃。树上的万不能摘的，因为叔叔们说还没到时间。于是，捡荔枝，便成为了童年最美的回忆。

      每逢荔枝采摘之前，总会有一段熟透的成熟期。这个期间，每天每刻，都会有荔枝从树上掉下来。没有零食的我们，只能在下课或者空闲的时候跑去捡掉落的荔枝充当零食。

      那个年代，谁的口袋里有吃的，愿意分享吃的都是老大。而捡荔枝就成为了不花钱的一种方式。即使不做老大，带去学校同同学分享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那时候，并不是每家每户都有荔枝树，异常的稀缺）。

        小时候，为了早早的起床去捡荔枝，总会跑到荔枝园的吉英六叔，升华七叔，红梅他们的家里蹭住一个晚上。到了第二天早上四五点的时候，一群孩童和几个勤劳的大人（捡荔枝回去给自家的孩子吃）睡眼朦胧的拎着塑料袋子或者提着桶跑到我们家里的荔枝树下捡掉落的荔枝。

      老树，总会有许多的树虫，等荔枝到了一定的时间之时，总会被树虫盯上，一旦被盯上就难以逃脱跌落的命运。以至于一个晚上短短的四五个小时，地上几乎铺满了掉落的荔枝，这就便宜了我们这些捡荔枝的人。每回十来个人一起去，如果没有偷懒，十几棵树（旁边有几棵老树是别人家的，但我们家的荔枝树最多。）完全可以满足每一个早起的孩子的梦—— 一袋满满的荔枝亦或者是一大桶荔枝。这一点荔枝很多吗？不多，家里的长辈吃几个，弟弟妹妹分一下，忙活了一个早上，仅仅只够一个上午的零食罢了。但，这也让我们感到很幸福。这大致就是一种知足常乐吧。

      如今，树年岁几何？或许几十岁，或许几百岁，又或者上千岁了，又有谁知道呢？或许，今年已经没有他们的存在了，村子要发展，不是公家的树，似乎都要铲掉。就像年幼时见过的那三五棵百年橄榄树一样，因为挡路了，就被挖出来当柴烧了去了。

记忆中，它们就像守护着一样，比天还高。我们在树下纳凉，我们在树下嬉戏打闹，它就静静的看着，静静的看着，孩童换了一批又一批，老人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荔枝的情，荔枝的结。有你便是童年，有你就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