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王武子、孙子荆各言其土地人物之美。王云：“其地坦而平，其水淡而清，其人廉且贞。”孙云：“其山嶵（zuì）巍以嵯峨，其水㳌渫（yā dié）而扬波，其人磊砢(luǒ)而英多。”
译文：王济和孙楚两人各说自己家乡的土地和人物的美好。王济说：“我那家乡的土地平坦宽广，河水甘美洁清，人物清白坚贞。”孙楚说：“我的家乡山高大而巍峨，河水层层涟漪扬清波，人物俊美卓越英才多。”（按：原文王、孙各说三句都是叶平声韵：“平”、“清”、“贞”旧读zheng为韵，“峨”、“波”、“多”为韵。）
拓展理解：王济（约240—285），字武子，晋太原晋阳（今属山西太原市）人。长于清谈，善 《易》及 《老》 《庄》，与和峤、裴楷齐名。娶晋武帝女常山公主。历任侍中、太仆。好弓马，有勇力，性豪侈。
孙楚（？—294），字子荆，晋太原中都（今山西平遥西）人。才藻卓绝，豪迈不群，年四十余始仕，后为扶风王司马骏参军。惠帝初为冯翊太守。
史上有评：本则孝标注、王世懋评皆疑其有误。王曰：“注是也。吴、蜀当此语是本色。按王、孙同为太原人，不当风土之异如此。”
倘酌量风物之异，确如上述推论。然此则之妙，正在于山水风物描摹中所透出的言语之美。王济之言，于山水人物描摹中，渗透着一种清雅之美，颇有老、庄境界。表达了王济“有隽才，能清言”的气质修养。孙子荆言则巧于状物。述景物，用近乎拟人化的手法；说人物，用拟物手法，将山水人物合二为一而说得灵动可感。“㳌渫”，余嘉锡《笺疏》引《一切经音义》释为“谓冰冻相著也”。波浪叠起，似冰之相拥相著，亦如人之亲昵嬉戏，则波浪之状，流湍之态便注入了一段生命的灵气，使水的气韵风貌活灵活现。一句话，说得山魄水魂栩栩而来。“磊”砢，《说文》：“磊，众石貌。”“砢，磊砢也。”磊砢为双声联绵辞，状石之众多，委积魁磊。又转而形容树木如磊石之多节。这里，孙楚以物状人，将峥嵘奇崛的精神气质和奇特英发的才思描绘如自然景象一般可睹可亲，富有内涵。孙楚的山水人物之说，也表达了其人“天才英特，亮拔不群”的才俊。
这里说山水人物的言语之妙，已如作诗一样，迁想妙得，隽永精美。
感悟：王济和孙楚各说家乡美。由此让我想起《谁不说俺家乡好》《人说山西好风光》的歌，这两首歌的歌词里都有青山有绿水有可爱的人。同时我也想到我的家乡，虽然在山区，资源不丰富，经济不发达，多年我已无亲人在那里，但是我就像“儿不嫌母丑”那样还是爱我的家乡。
王济和孙楚虽然都是山西人，但是从他们所在的地理位置比较，王济如同在平原，孙楚在山区；从生活环境的差别上，王济如同居住在城市，孙楚在山村。王济从土地、水和人三方面颂扬家乡的美好，孙楚从山、水和人三方面颂扬家乡的美好。城市的土地是平坦的，水是洁净的，人是沉稳练达的；山村的山是耸立的，水是有落差的，人是直爽豪放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各有各的风格、优势和感情。但是从两人赞美的语言来讲，孙楚描绘的山水人物之美，甚感精妙。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