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从我眼里夺眶而出,那泪水是愤怒的、委屈的抑或是痛苦的,搞不清楚,反正当时自己是闪着眼看了手腕上的伤后,便迅即扫那该死的大黄蜂,想一把掌捏死它。但现在它已杳无影踪,只听得梨树外面还有微微的嗡嗡声传来,让我更加痛恨不已,也让手腕那伤口刺痒得更加厉害。
郑洁还在下面拿手搭在前额上仰望,着急地说:“你就只能摘两个梨呢,愣在那儿干吗?还不快下来!”
这小妮子还以为我多吃多占呢,心里不同得有些生气,不过,也仅仅是那么一点怨气,随着双手抱着树干溜下了地,也就烟消云散了。但是,我得把胸中的脑怒发泄一下,不然,很可能会憋死。
脚一踏上大地,我便夸张地把手腕伸到郑洁面前,哀哀地呜咽起来,“你看,你看········”
郑洁吓了一大跳,急忙把我的手腕扯过去,放在眼皮下看了又看,皱着眉,一连迭声叫道:“怎么会这样?这是乍搞的?疼不疼?啊,你别动。”
也不知怎的,当我从树上溜下时,那手腕并不怎么痒疼,可是,当这会儿郑洁捧着时,那疼痒却异常剧烈起来,我吸溜着鼻涕,咧开嘴,嚷道:“哎,哎,真是又痛又痒,啊,啊,难受死啦。”我说着说着就几乎嚎叫起来。
我的嚎声让郑洁吓了一大跳,我明显感到她捏我的手在发颤,那颤动传导过来,我更害怕了,竟至于哆哆嗦嗦起来,嗫嚅抽泣道:”会死掉吗?“
她不说话,拿着我的手腕左看右看,倏忽俯下脑瓜,张嘴吮吸住我手腕上的伤口,那吸力让我感到那一点的肌肉像被剜去了一般,我皱眉晃头,强忍着任她吮吸。
她吸了一口,然后把头扭到一边,“呸”的一声吐出嘴里的东西,迅即又俯上去吸,如是几次重复,我顿感伤口处的痒痛减轻了许多,我的嚎声也渐渐消失,乃至于无声,只是瞪着一双大大的泪眼看着她不停地忙碌。
她吐出最后一口唾沫时,我的手腕感到完全的轻松了,不疼也不痒。她把我拉起来,走到堂屋里,然后跑到卧室里搬出一个小盒子,从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取出棉团蘸着她拧开的瓶口,然后过来把它在我手腕上来回擦拭,我又疼得呲牙咧嘴,她笑道:“别怕,忍下,这是酒精,伤口得用它消炎,一会儿就好啦。”
果然,随着第一阵刺疼的掠过,那肌肉便和缓下来,与之前的对比感受,舒服极了。我不同得兴奋起来,晃了晃手,笑道:“啊,这手还在我的胳膊上呢。”
郑洁边收拾那个带红十字的盒子,边笑道:“你的手本来就在你胳膊上呀,这点小伤,怎么会丢掉手呢,胆小鬼一个。”
“咦,你怎么会知道用嘴吸就能把它吸好?”我摇着手,满脸疑惑地望着她问。
“你没看过小人书吗?说是战国时有位将军叫吴起的,他为士兵吸毒疗伤呢。”郑洁收拾好了红十字盒,挟在胳膊下,往卧室走,边走边说,”你也来,我让你看看我藏的小人书,好多呢,里面很好看哈。“
我一听大喜,连忙尾随她进入卧室,其实,我对小人书是情有独钟,家里也藏有十多本,都快翻破了。嚷嚷着还买,怎奈没有多少银子,而且,在母亲看来,那些书都是不太正经的,在她眼里,只有学校里的课本和老师指定的书,才是有用的。所以,她严格限定我的小人书的数量,更别提给钱去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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