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我最后一次参加舞会了。
"嘿,前辈。"
一个不认识的小男孩向我走来,看上去很可爱。
"你好呀。"
"请问你能告诉我你扮演的是什么人物吗?"
他问的简单直接,但并不会觉得被冒犯。
"我?就是很普通的年轻小伙。"我摊开双臂展示着自己,左手握着高脚杯,里面装着的酒水我也不常喝。
"那是什么样的呢?"他看上去无比期待。
"你是说什么感觉?"
"嗯..."他想了想,也没有想好的样子。
他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
"时而是风,偶尔雨,长时是泥土。"
他一脸迷茫,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期待长大一些吗?"我准备换个更容易理解的说法。
"期待。"
"那么你觉得你长大会有什么感觉?"
"会...更自由。"
"这个有。"
"会更优秀。"
"这个也有。"
"会..."他挠挠头,好像词语匮乏又像想不到其他的什么了。
"也会孤独。"我补充道。
他一副努力听懂的样子。
"那我会成为你吗?"他望着我。
"不会,你只是也会到我这个年纪而已。"
"那你都有什么呢?"他等待我拿出自己的东西给他看。
"父母,未成的事业,时间以及孤独。"
"孤独是什么?"
他还是问了。
"孤独这个词需要给你解释吗?"
"不用,我知道,孤独就是没人跟我玩。"
"嗯,很贴切,你的孤独是没人玩,而成年人的是与自己相处。"
"听不懂。"
"是有些难懂,等你长大些会明白,我说的也不全对。"
"好复杂的样子。"他也作思索状。
"也没有很复杂,可能只是我这样而已。"
我抿了一口酒,味道酸涩还夹带着苦,但慢慢回味时只觉得甘甜,很奇妙。
"你有爱人吗?"他竟然问出这种问题。
"没有。"
"为什么呢?"
"还没有遇到。"
"是还要等很久吗?"
"这个说不准,有些人就很早遇到了。"
"怎么才能遇到呢?"
"这个也毫无定数。"
他挠挠头,"好像都很难的感觉。"
"或许你就不需要。"
"是非要和另一个人在一起才行吗?"
"也不一定,有可能一直都遇不到,然后就要一个人了。"
"听起来很孤单。"
"我们可能会需要有一个人相伴在身边,但那不是使我们看上去不孤单,而是要真的喜欢才行。"
"这个我好像懂,就是每天陪那个人一起上下学。"他难掩内心的喜悦,还羞红了脸。
喜欢这种事和年龄无关,只是毫无定数的遇见。
"你知道怎么区分好人和坏人吗?"他又提出问题。
"这个范围很大,比较难界定,特别是长大以后就更难了。"
"那你是怎么区分的?"
"我呀,我觉得没有好人与坏人,所谓坏人只是更贪婪一些。"
"可坏人是真正存在的。"
"是的。"我不得不承认。
"为什么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恶意的种子先发了芽。"
此时有些沉默,他问的问题都很难回答,因为答案也不是定数,很多答案是一个时间过程,我也是慢慢长大才知晓的。
"你有那种一见面就使你开心的朋友吗?"我需要缓和刚才在慢慢凝结的气氛。
他歪歪头眼珠转来转去搜寻着,"有。"
"那你很幸运,要多结交这种朋友。"
他重重的点头,是已经想起那些能令他开心的人了。
当那些更年轻的目光尖锐的投向我,我知道将会有越堆越多的日子能使其柔软,这不是坏事,却也说不上好在哪里。
过的幸福与不幸的怪物都不会再回来了,只要不来参加这个怪物舞会,就算是在人类世界相见也无法辨别对方是否是怪物同类。
这是决定是否要回归怪物集体里的最后一次机会,我想我要放弃了,人类世界蛮好的,催我成长,却也让我保持童真,使我孤独,却也让每一份感情使我温暖,我没法变成光,但希望能是某处温暖的朝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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