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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檬香的夏季》

《柠檬香的夏季》

作者: 白环俞 | 来源:发表于2019-05-25 07:32 被阅读0次

      夏季,是许多人欢迎或讨厌的季节,我们不知道夏季热?夏季可以去海边浪?夏季可以喝冷饮?夏季还有什么?蚊子、吵闹的广场舞大妈经常跳舞到深夜,失眠,因为热的难受,还有夏季许多人去北方避暑,更多人选择了空调。在曾经的竹床上,漂泊着那些蒲扇的声音。我静静聆听各种美妙而动人的回音,不再去想脑海中执着那一点点烦躁的故事。

      安宇邻在这个小镇上住了几年,明天的他即将迎来二十八岁,生日怎么过?他没有想过,明天要干嘛?还能干嘛,准备好叫上朋友一块吃饭,然后办个聚会,然后准备一下生日礼物,朋友既然来了总得回礼吧。夏季的午后常有雷阵雨大暴雨。我静静靠在窗前,任天上的乌云一阵阵走过,突然,“咔嚓”一声的雷电,把我从过去惊回现在。宇邻曾经也见过这样的雷声,他似乎早已习惯了。每天泡在工作室里编设计图,家里的房间基本上混乱不堪:满地的图纸扔的到处都是,杂乱无章。似乎这一切都很符合“现代化”的文艺工作者的气息。

      附近的校园的广播中传来“今日新闻”的声音,那时,他所在的学校也曾有过这样的故事:学校的广播站曾是他过去心动的地方。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也曾为了一个广播站的播音员而努力奋斗过,曾经申请入站的“申请书”还有各种选拔都参加过。选拔那一个人的时光,是在这个小屋中度过的。许多朋友在华灯初上的街道聚会、逛街、喧闹到深夜,唯独他奋力到深夜,每个人,每一次的努力,都是自己给自己内心那种惶恐的一个安慰。他的故事,我都是在酒中听闻:我有酒,你有故事吗?经常听到这样的话。确实,每个人都在忙碌的世界中度过一天天,朋友圈中有人任性,就有人谦逊,有人亢奋,就有人悲情……太多这样的例子了。宇邻在大学时代曾经也有过风度翩翩的时刻,学校广播站收到嘉奖时,他也曾站在获奖群列中,只不过不太显眼。因为演讲稿曾经是他写的,这算是一个对自己“功劳”的回报吧!那年夏季,柠檬香得自在,飘出了酒吧的杯子。那时毕业前的最后一场狂欢,大家相处了几年,最终还是舍不得分开呀!宇邻心中也有过一丝酸楚,可那时的他,尚未步入工作,在工作之外的毕业生们,都怀揣对未来各种美好于期待。各种各样庞大交流的画面,犹如电影快倒判断,其实,那天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大雨过后,月亮已久升起,夏季的月亮,显得格外清明,白天,一切都被炙烤得单薄,夜晚,似乎更能给予内心清凉和温柔。

      再后来,大家各奔东西了,有些朋友走着走着真的就散了。不见了,宇邻的微信里,目前的工作圈朋友比大学同学多了好几倍。曾经广播站的那些“死党”早就销声匿迹了。有些据说混得不错,跑到国外做起了生意。现在的他,明天因为交稿的事疲惫不堪,设计图画中的他显得专注而认真,只不过自己的才华逐渐被老板的要求所掩盖罢了。因为老板需要的那些,并非自己内心要求的理想,事与愿违,面对自己家中日渐衰老的父母,他无可奈何地选择自己不喜欢的图纸。是啊!人非境,安能择境之优劣?我还记得前两天他来聊天时告诉我:很长时间不联系的女同学找他借钱的事,他也借了一点,数量虽然不多,一个心意吧,毕竟曾经两个人也爱过。后来才知道那个曾经的“爱人”误入传销了。再后来,也销声匿迹了,没如何动静。

  雨,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而来,瓢泼在孤单的街道中。任性的女孩子在街上奔跑起来,踩着水花,今天似乎事业有成,又赚了一笔,她们高兴得去逛街刚到家。这里的房子许多出租的,她们经常半夜回到家,高跟鞋踩得咯噔咯噔响,邻居大爷经常被吵,半夜起来骂,我顺势爬起来看看,隔着不远的距离,我能看见宇邻在自己的小窝中努力加班中。图纸已久扔的满地都是。偶尔,我去他那看到凌乱不堪,想收拾一下,但又忍住了,问他,他说,乱七八糟比较好,自己一些图纸就习惯这样乱乱的,能好找。也许内心的孤单,正需要外表的这种凌乱不堪,才能弥补一下空白吧。很长时间又过去了,宇邻的妈妈偶然来访,他似乎很紧张!不敢告诉妈妈自己在外面受苦受累,不敢告诉妈妈自己在外面压力大,就让我帮他收拾一下:提前一天说的!那时,我请假一天,帮助他收拾房间!太凌乱了!家里没几个地方能站的下:厨房的柜子许多地方都发霉了,也有许多地方在漏水。快餐盒乱七八糟地在厨房的垃圾桶里。墙壁上还有蜘蛛网。孩子,你长期跟这些待在一起,会不会觉得不舒服?我替你妈妈问你一句。但是我没有任何怨言,真的,看到这样的画面,我想他的内心似乎比我更无奈,更需要有人抱抱他。一个从小在外地上课、毕业直到工作的孩子,最终面对许多无奈时,没有选择逃避或者反抗,而是默默承受。我想起了药房中的一味药“独活”。那天收拾到深夜,我也庆幸他的小窝不大,累腰酸背痛的,他却急急忙忙要洗澡,然后出门,因为妈妈的火车凌晨就到了!这么紧张,他选择了比较快的方法,“滴滴打车”因为公交车深夜已经没有了,妈妈很节省,不愿意打车,也不愿意儿子为自己打车。这都是他临时出门告诉我的。

    宇邻的妈妈个子矮矮的,又小又黑,和他高眺白皙的的样子完全不搭噶。但是阿姨人好,一到这里就开始做起了农村的东西,给儿子烧一锅炖汤,各种从农村带来的野味:野生的芹菜,自己家中种的土豆、还有辣椒,他是湖南人,喜辣,妈妈不知道他经常吃外卖,外卖的东西内容“丰富”,丰富到我看不下去了!曾经,我用一杯柠檬水,把他的话套出来:他很想吃自己家中的酸枣糕。那种味道很像妈妈在自己耳朵旁边唠叨,给自己讲故事,给自己缝衣服。苗族的衣服很有色彩,银饰也精雕细琢。我很喜欢。他说再等等,这批图纸画完了,就有工资,到时候给我买一件这样的银饰,老家有人会做,快递也不贵。我笑了,但我看见他内心的那种不安全感,他偷偷告诉我,不敢找对象的原因,是怕负担不起对象的花销。他仔细看了这个城市中的姑娘,每个人感觉都很有个性,而且个性强,不太敢交往这样的女孩。他们公司的老总就喜欢那种高级的场所,买衣服什么的一般读什么牌,穿裙子或者衣服一般都是过气就扔。他说:女人真是个神奇的生物!生气的瞬间就变得低沉。我觉得他那个霸道女总裁一个也不至于情绪变化这么快吧?他的女总裁其实大不了他几岁,只不过是家族开的公司,让她大学毕业后来管理。这个女孩我见过,气场确实很大,很喜欢烟酒之地,擅长交往人群。我看了一会儿,就慢悠悠地走出去,此人乃太阳“丙”火,热情而奔放!人情世故了如指掌,估计是和混社会的好苗子吧。人情世故谁都在努力的做,都希望自己拥有一个好成就,能平步青云,实现自己的理想与价值。爬的高,就有风,风大了,容易把自己吹跑,曾经在门诊见过一个姑娘,年纪轻轻的就拥有高等学历,可她至今没有找过对象,我很好奇,然后问她:为什么没有对象?她说她要事业有成后再谈对象,可事业有成是什么时候?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梦想,就像宇邻一样。不过他的内心装着自己的一个想法:拥有自己的一个小天地,可以放松的小天地。他怀念小时候家乡那片竹海,竹海的每一个地方都是装着神奇宝藏的地方。

    有一天他告诉我昨天晚上一个陌生的微信加了他,打开一看据然是两个字“爸爸”他顿时二张和尚了,指不定那个传销诈骗的微信,也就没搭理,可是半夜的时候,他在画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一个电话打响了,他一看赶紧接起来:喂,爸爸!怎么啦?儿子啊,爸爸刚刚从邻居那学会用智能手机,然后他给我弄了个微信,我不太会用,他说要起个什么网名,没办法我也想不到儿子喜欢什么样的网名,就起个爸爸,这样你一看就知道是我啦!可是我等了很长时间也没看到你,就去问邻居,邻居说你儿子还没通过验证呐!儿子啊邻居说用这个能看到你,爸爸这样这样就能天天跟你聊天啦!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身体啊!家里事都好不用操心啊……他立刻通过验证,打开手机,用电话教爸爸怎么开微信,如何用视频、语音聊天。就这样,一个夜晚又过去了。

  过几天,他突然慌慌张张地跑来告诉我让我帮他看几天家,然后把钥匙匆匆忙忙塞给我就跑了,我只能在他身后喊一句:小心点!他边跑边喊:家里有事!随后就不见踪影了!其实他长期宅男,运动细胞不怎么发达,我还在想他究竟是什么心情能让他跑的如此神速?找对象?约会怕迟到?应该都不是,如果是喜事那为何如此慌慌张张?后来我才知道,他回老家了,请了几天假,因为他在跟爸爸聊天的时候爸爸偷偷告诉他妈妈生病了,想儿子了!他的内心不知道是否面临失去的煎熬,匆匆忙忙地出门,也不知道带雨伞了没有,路上天色阴沉,马上就要下雨了,晚饭在哪里吃?半夜衣服还晒着淋湿了怎么办?年轻人的世界也许我懂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同样是年轻人,我非常庆幸自己拥有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窝,不用像忙忙碌碌的小蚂蚁一般东奔西跑。我的小天地其实算不上什么院子吧,也就是家里的阳台,上面种着一棵花,偶尔会有飞来的小蜜蜂、小蝴蝶,还有不知名的小昆虫。我的休闲时光在一个公园的后面,这个城市是个山城,山面环山,一面向海,四季湿润,拥有这样的环境还不好吗?还追求各种各样的累赘?年轻人们都说我老了,内心没有战斗力,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赶得上时代的潮流?我不知道所谓的年轻人的潮流来自哪?可我习惯性地保留一部分时间给自己的内心,它安足,我们才安足。

过几天后,宇邻回来了,问他怎么回事,他只是含糊不清地说了说妈妈其实没什么病,只是把脚崴了,妈妈年龄大了,想儿子了。儿子好几年都没回家了,我忽然想起了《熊出没》的光头强,他确实坚强得让人心疼。可是面对妈妈,他也不争气地哭了。宇邻回来后就一直犯困,然后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天。他说车站的火车票不好买,正赶上学生放暑假,飘都卖的差不多了。他内心也难舍爸爸妈妈和家,但是请假要扣钱,所以只能尽量多陪妈妈,然后早点赶回来,他说:探亲比上班的时间,还要紧张。

    折腾了这么几天,我发现他的脸色不再那么白皙,开始变得有些萎黄,我拿了一个健脾胃的方剂,放到药膳中,熬了一锅汤给他送过去。心头一个念想晃过:孩子也许真的需要一个妈妈吧!我们太看重所谓的“小美好” 而忽略了现在的苦难辉煌。小美好是留给电视剧的,现实中的无奈与心的交流才更体现生活的不易。他的想法似乎来自单纯的山林,那里无忧无虑,也没有困倦,两年前去旅游的一次途中我发现了一个农家乐,那靠着自然风景吸引了好多游客,我问宇邻为何不回家开一个农家乐?他说爸爸妈妈年龄大了,体力跟不上,哪有时间去管,自己家中也不是有特别的风景区,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农村,自己设计的好几个农家乐的图纸都在别的地方顺利盖起来了,可是最后的获利,依然是老板,自己的成果无法享受。成绩虽然说是集体的,集体都是个体,大家公司都是各忙各的,回家也是各忙各的……我可能不太清楚设计师的世界,设计师是变化出美丽景色的艺术家我们看到的桥梁、道路、公园,产品还有很多东西都来自他们的艺术世界。这句话,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可今天,运用到宇邻的身上,觉得很应情景: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宇邻会同情一个环卫工人,却不会搭理一个有钱的开跑车的阔少。难怪啊,物以类聚,同样都是努力,有人是体力,有人是脑力,我没多再聊,就说了一句:以后如果没时间吃晚饭以后可以来我家吃!他突然站起来,抱着我的抱着我把头放在我肩膀后面,我以为他是激动的感谢,可好久都没把头抬起来,渐渐的,我感觉我的肩膀上的衬衫,湿润了……

     

(著名作家龙应台给孩子的这句话——我要求你读书用功,不是因为我要你跟别人比成绩,而是因为,我希望你将来会拥有选择的权利,选择有意义、有时间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谋生。当你的工作在你心中有意义,你就有成就感。当你的工作给你时间,不剥夺你的生活,你就有尊严。成就感和尊严,会给你快乐!)

现实生活中,人的价值观不一样,只能说并非所有人通用,每个人都有努力的时候,可能方向不一样,有的人努力做好人,有的人被迫做坏人。《水浒传》中的梁山好汉个个都是狭义肝胆,可最后命运大不相同:有人看破红尘,有人名利双收,有人逍遥世外……生活是个大熔炉,熔点较高的那个人,不容易塑型,却始终如一的珍贵。为何珍贵,原因在于如何使用:既然熔点高为何不做为切割的利器,或者能源的提取原料?为何要同大家一般冶炼?有人说千里马遇不到好伯乐,也是白搭。千里马之所以叫千里马,是在人的眼中,有很大的价值,如果把他放到野外自由自在,也许这才是他自己的价值吧……我不懂什么人生哲学,价值观,我看到的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毕业生努力工作,实现自己梦想的过程。

      柠檬水也许是酸的,加入糖,也是人为,为何不把它留着熏香呢?做成了柠檬水,是为了喝,留着熏香也是一种自然的方法,我们只有喝了柠檬水才知道是酸的,但是留着熏香,也可以实现它的价值,柠檬可以变成好多的用途:皮可以做糕点,汁水可以用来烹饪,做各种需要的东西,其实用来欣赏也不错,这取决你的心中,如何去看待了。

    又几天后,宇邻终于放假了,他告诉我他大学的一个同学开了一家自己的公司,想请他过去就职,那个同学也是子承父业,管理爸爸留下的公司,需要设计师,我觉得前方又是一条他该受苦受难的路,他得自己走了,因为如果去那边的公司,很可能就要搬离找个地方,那他接下来的生活谁还能帮他打理呢?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吧,新地方总会有新人出现,我只不过是个过客,

可他却突然腹黑一笑说:你猜猜接下来我会去哪里?

:我不知道。我笑了

他说:那上一个很美妙的地方,白天可以听音乐,下雨天可以看雨水的滴落,还有各种各样的风景区,还有各种各样的人……

他的描述中,我渐渐觉得找个地方越来越眼熟:这不就是我们这吗?

他说:工作就是不断的提升自己的一个方式,也许过去的我太压抑了,该追求的不敢追求,该放下的不敢放下,谢谢你啊白医生!我觉得你很像我妈,处理问题爱操心,不过我这样的大孩子确实太懒了,一个人不能自理,也不能照顾好自己。妈妈生病了都不知道!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我说打住,现在有一个好工作在等着你呐!快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吧!

他说:白医生,你可能觉得我要搬家了是吧。他又腹黑一笑,不过我觉得这次他很开心,很久没见到他这样笑过了。

新公司的业务是很少跑公司的,在家里接就可以啦!我这样能更有时间去安排自己的生活,还有我还没感谢你这么长时间的帮助呐!这样吧,我请你去旅行,这不,我这个月的工资发下来了,我给家里寄回去了一部分,剩下的我买了两张机票,感谢一路上能遇见你和各种各样的人,我觉得我一直都很幸福,只不过身在福中不知福,发现的太晚了……

        夏季的风,吹的热哄哄的,柠檬水的香味,飘出不知道谁家的奶茶店?我回头望去,旅游景区的大门口,居然有一家小小的奶茶店:

:白医生,你想喝奶茶吗?是一点点。

我看见“一点点”奶茶店。不知道柠檬的明天会怎么样?但我知道,今天就在今天,做好点,明天,顺其自然,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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