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芝3

作者: 乾来 | 来源:发表于2025-05-10 21:59 被阅读0次

  松芝没想到自己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竟然还在人间,而不是天界。

  怎么回事?我还没死?我的神魂还没回到天界?

  松芝转动自己的眼睛,观察到自己躺在一个小山洞里,外面还在下着滂沱大雨,而洞里熊熊燃烧着一堆篝火。橙红色的火苗如同精灵般不断跳动,驱逐着雨夜里的寒冷。

  是谁救了我?

  松芝还在思考,就听洞外由远及近的跑进来一个人。

  那人甩了甩湿漉漉的衣服,坐在篝火旁边取暖。

  松芝默不作声的观察着这人,是一个十二三岁大的女孩——纯白色的长发编织成一条粗大的麻花辫,圆嘟嘟的脸蛋上镶嵌着一颗灵动的红眼睛,穿着一件得体的白衣。

  人间的凡人若是生有白发必是生病所致,但是生来是红眼睛的,那必然是妖物。

  松芝见这女妖没有注意到她,忍不住大咳了一声。

  女妖先是吓得跳动起来,后才是闻声看过去,看见松芝睁着双眼在看她。她很生气:“你这人类醒了就醒了,何故要吓我?”

  松芝笑了:“你这妖物带我来这,极可能是要吃了我,我不过是临死前吓吓你而已,这也有错?”

  “谁要吃你?我若吃了人类,神界的神官们可是会杀我的。吃你一个人类,我可划不过来。”

  三界有令,天界神仙不得干预人间秩序,灵界妖魔不得残害人间生灵。若有发现,严重者则剥削神识、仙骨、妖灵、魔力,天地焚灭。但律法只是律法,没有几个人会听进去,总有神仙妖魔在尝试触碰边界,为此天界与地府的判府和追捕者等神仙职员经常忙得焦头烂额。

  女妖重新坐在篝火边上,问:“你的伤可好了没有?”

  松芝听了,动了动自己的手腕脚腕,发现伤口愈合了就是还不能多动弹,会有隐痛。

  “你一个女妖怎么要救一个将死的人类?”

  妖魔不听从天界律法,对人类也自然是生死看淡。

  女妖嘴角一勾,言正义词道:“没有为什么,问就是我心向正道!”

  “……”松芝略感沉默。

  原来是个追求道法的好妖怪。

  “你怎么回事?是被仇人害的吗?”

  “不是,是我识人不清,惹来的。”

  “渣男?阿娘果然说得没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狐朋狗友,下贱。姐妹,你放心,等你伤好了,我定为你报仇。”

  你这妖还怪好的。

  松芝闭眼,低声呢喃:“不必,你不该救我的,应该让我一死百了的。”这样,她就能死后回到天界,届时化作神官下凡,运转气运左右赵景明,让他身败名裂,国破家亡。事成后,她再回天界向天帝自请罪名,受神雷责罚,生死随意。

  女妖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反倒开始自言自语:“原先我躲在深山里一年多,本以为这一年的时间里也够等到那容国太子胜利了,没想到出来一个月了,这太子不仅没打赢还被九皇子压着打。真是奇怪。”

  松芝面无表情,声音冷漠:“太子暴虐成性,不得民心。他被德威相配的九皇子战胜,有什么好奇怪的。”

  “太子暴虐成性?九皇子德威相配?我嘞个娘耶,我不过是一年没来人间,这两位皇子的风评竟然反转了?”

  此话一出,松芝睁开了双眼,问她什么意思?女妖忽然此时嘘声打住她的声音。

  女妖把耳朵露出原型,一动的一动的向外面倾听。须臾,她施法熄灭了篝火,跑出去前还不忘施法设置阵法保护松芝。渐渐的,女妖的身影消失在雨夜里。

  过了很久很久,女妖扛着一个受伤流血的男人回来。她将人甩下肩膀拍拍手,满意道:“今日连救两人,功德圆满。”

  松芝仔细一瞧——身形瘦弱,面容苍白,正是两个月前被人说是失踪已久的白昱。此人的衣服被雨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显得格外单薄。一双手臂无力地垂在身旁,伤口处的布料被鲜血染红。

  松芝想到那帮可恶的谋士,便对白昱的伤势不起一点怜悯。她可笑道:“你这老头莫不是期满狡诈,被人追杀了?”

  女妖见她似乎和这男人有恩怨,二话不说就施法救助男人。

  “???”

  女妖嘿嘿一笑:“这大下雨天的,我们被困在山洞里多无聊,既然你二人认识,何不解解闷。”

  你是想听八卦吧。

  松芝想翻白眼,但这女妖是她救命恩人,她便干脆闭眼装睡。

  一柱香后,女妖收了法术,白昱的伤全部愈合,意识也在慢慢苏醒。

  白昱醒过来后对着女妖疯狂道谢,女妖只在乎二人八卦,忙问白昱认不认识松芝。

  白昱打眼一瞧,顿时痛哭流涕:“姑娘啊!老夫竟然还能遇见你,真是上天怜悯啊!都是我当初糊涂啊,受那魅魔蛊惑,竟也骗了你上当!老夫真是惭愧啊!”

  白昱看起来人老瘦弱,哭起来的嗓门倒是大。松芝听得稀里糊涂,猛然间才想起司命星君的嘱咐。

  魅魔,魅魔,魅魔……

  松芝:“你是说那九殿下身上有魅魔?”

  白昱落泪诉说:两个月前,他在苏州游说的时候,被一个道士追着揍了一顿,还被塞着喝了一碗水。当晚他就发了高烧,大夫都治不了,将军干脆当他死了,向上谎报白昱失踪。

  白昱也本以为生死有命,要接受命运的时候,那道士又突然出现了。道士说他魔气缠身,只能施法救助。

  被道士救回来的那一刻,白昱的大脑受到了不少冲击,到头来只觉得这一年里有太多的慌缪。他本是民间游士,却不知道为何稀里糊涂的当了九殿下的幕僚,开始助纣为虐。

  道士用法作碎了赵景明给白昱的令牌,又把一个罗盘给了白昱,让他跟着磁针方向寻找太子。

  没想到来的路上还没找到太子,白昱倒是先遇上了一队赵景明的士兵。那军头与他不熟,却不知为何突然要杀他,他迫不得已负伤逃亡,昏迷在山林里。所幸今晚被女妖所救,还因此遇见了松芝。

  女妖当是什么事,悻悻道:“原来是魅魔,那不奇怪了。你被那军头追杀,是不是道士还给了什么东西?”

  白昱拿出一张纸符。女妖将符纸拿过来,看见上面写着清醒二字。她说:“你被这符纸保护着,头脑清醒;那军头可能日夜追随九皇子,怕是早已魔气缠身,神智无知,看见你这个非同类之人,当然是要追杀你。”

  白昱问:“这魅魔是何等妖物?”

  “字面意思,这魅魔蛊惑人心,还善于逆改别人的记忆。”

  “比如?”

  “比如本来是一个人得到的名誉功劳,他偏让众人说那是另有其人,可谓是张冠李戴,恶心得很。”

  说到此处,白昱忽然感慨往事:“老夫两年前见过那九殿下,简直是恶劣不堪,他府中的仆人起码死了几百个。老夫本以为此生不会为此等人物做事,没想到时至今日还是犯下了错误。”

  虽然这一年里,白昱为九殿下出谋划策,游说各地为其拉拢人心,但他也不过是受魅魔蛊惑的普通人,算不上有太大的错误。

  一旁沉默已久的松芝不关心他如何,询问道士为什么要他找太子?

  “那道士说,太子既然是先帝钦封的,那帝王之位也理应是太子来登基。”

  ……

  松芝闻言禁不住尴尬的扶额。头一次下凡就逢遇时局大乱,她本以为帮到了正派,结果是帮着反派把正派往死里打。

  松芝还是有点不相信:“太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白昱开始回忆有关太子的传闻:“早年间听闻太子在边疆练兵,后来被先帝召回才册封的太子,听朝中大臣传言——太子品行端庄,宽宏大量,尤其是在公事上明镜高悬,是当之无悔的下任帝王首选。”

  当初这人也是这么说赵景明的……

  松芝不得不再问:“当真?”

  白昱急了,拿出道士给的罗盘:“你不信?!那也要信那个道士吧,不然为何让老夫寻找太子。”

  松芝抢过那罗盘,仔细翻看,果真是道家人常用的小玩意。

  那磁针指着西北方向,如若白昱没有说谎,那太子就在陕源等地方向。

  松芝想起赵景明的无情无义,她咬牙道:“那九殿下对我过河拆桥,我绝不能让他顺利登基。老头,我和你一起找太子。”

  女妖见有事掺合,赶紧说自己也要一起阻止恶人登基称帝。

  松芝本想拒绝女妖掺和人间事物,但转念一想此去不过是寻找太子,不算扰乱人间。于是三人正式结队,按着罗盘的方向前行寻找太子。

  半个月后,陕源关中

  两人一妖乔装打扮的混在一支普通百姓队伍里,排着队要从关中城门离开。审查的士兵坐在桌子前,看着那份伪造的布帛上的字。他吐槽道:“歪七扭八的,谁写的一手烂字。”

  戳到肺管子的白昱抿着嘴看向别处,生怕自己忍不住生气。

  这种布帛通行证是世人躲避战乱的常规操作。每逢天下大乱时,许多官员为了展示自己的高风亮节,视死如归的气度,会命令城中将士死守城门。但其中官员既要又要,下完命令就率先逃亡,抛下一城池的百姓拖住兵临城池的敌军。

  出入城门这件事上,百姓们只有通行证上盖了章才能出去,但掌管此事的文职们也跟着大官员们跑了,他们只能被死守命令的士兵们困死在城中;于是江湖上的能人义士就会出手相助,自己造一份联名出关文章给这些百姓,意思就是这城里城外的百姓是我们允许通过的,有什么责任找我们江湖人士。

  这方法很管用,但也只能应用在战乱情况下。

  眼前这块布帛正是白昱模仿了那些不懂得字法飘逸的能人义士手法所写出来的,但盖章却是女妖写的,盖着一个大大的红色的“修”字,余下的是一连串的名字。

  士兵看着那首头的名字,问:“修?这又是江湖哪位人士?”

  女妖孙玉说谎话不眨眼,开口就朗朗道来:“此人是五十年前名震江湖的一代剑客,单名一个修字。”

  士兵听了,脑瓜子一转:“五十年前?这人都快六七十了吧,你们怕不是伪造出关文牒吧?”说着要起身拔刀。

  孙玉反应极快的轰然拍打桌子,怒道:“我师父老人家武功高强,身体健康,活到这般高寿怎么了?!”

  士兵被她吓到,又瞅了瞅另外两人。这三人虽然穿着得体,但黄泥巴沾身,像是在泥沙地里滚了一圈又一圈。

  当下新帝还没有登基,局势还不稳,对这种担心性命不保,要出关避难的普通老百姓不必这般严查审问,能有几个江湖人士做担保就行了。

  士兵把布帛上的内容抄写一遍在本子上,赶紧把三人给放了。

  出了关中,三人继续按照罗盘方向行走。三人走进了沙漠,走着走着就前铺后续的晕倒了两个人。

  松芝无奈拖着一人一妖,艰难的行走,慢慢的也体力不支的晕倒在黄沙之中。

  一座残破不堪的客栈如生命顽强般屹立在狂风暴沙里。木窗的糊纸早已破裂成洞,风沙在窗外不停的呼啸,仿佛是无尽边沿的荒漠在狂怒。

  客栈里的木桌木凳被人砸碎断裂,地上散落着一些破裂陶瓷片。屋里的木门断了轴,被人勉强倚靠在门口继续使用,什么都是一副历尽沧桑的破旧残烂现象,只有几盏昏黄的烛火台在黑夜里坚强的摇曳。

  山中之事,被大火烧身的人反复闪烁在松芝的脑海里,直到自己再次被人用刀割断筋脉时,她便被吓得惊醒。

  松芝的身体直冒冷汗,心脏疯狂跳动。等到冷静时,她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粗糙的木床上,肚挤眼上也盖着一张散发着一丝臭味的被褥的一角。

  松芝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一个人在这间破陋的房间里,她快速不安的拿起有人特意留下的一盏烛火台走出去,来到楼廊上。

  楼下有着一阵笑声,松芝小心翼翼的探头往下看。

  楼下生着一堆篝火,聚着一群人——头戴盔甲,身穿战甲,腰挂军刀,脚踏战靴——这衣着打扮正是汉人常用的军衣形象,不是匈奴人。

  “姑娘在看什么呢?”

  白昱如同幽灵鬼一般,忽然出现在松芝的身侧。松芝顿时吓得把烛火台松了手,让其直径往下坠落。

  这老头病得连脚步声都没有!

  眼见闯祸,松芝赶紧伸手去把烛火台抓回来,没想到动作滑稽,连同身子也一起从栏杆翻了下去。跌落过程中,松芝下意识等着自己摔的四仰八叉,结果却是结结实实被人接住在怀里。

  松芝睁开眼,看见是一个头发半黑半白的大娘接住了她。

  大娘把她放下来,问:“姑娘没有事吧?”

  松芝惊魂未定,只能傻傻的摇头。白昱从楼上跑下来,像是闺女死里获生一样,四处查看有没有受伤,嘴里还念念叨叨。松芝嫌弃他聒噪,瞪了他一眼,他便悻悻的闭嘴。

  众人见一场意外解除,都哈哈大笑着夸赞李娘好速度好身手。

  众人之中有一个具有威严性的人突然咳了一声,热闹的氛围一下子鸦雀无声。

  这人手里拿着松芝刚才失手掉落的烛火台。他不怒自威的来到松芝面前,把东西递过去。松芝明白的拿过了烛火台,还没说话,就听他像下命令一样说话:“戍时到,准备入睡。”

  这话一出,显然这男人是这群士兵的军头或者将军。众人听罢,齐刷刷的有秩序的分队上楼找房间睡觉。直到所有人都走光了,眼前这位符江还没有上楼。

  男人面容冷峻刚毅,一对斜飞入鬓的剑眉间带着一种坚毅果敢,一双深邃的眼眸明亮又锐利。

  想来这位就是太子军里将领之一——符江。

  松芝想着却没有开口说话。

  符江看着两人,道:“边关沙漠无边,你二人身体虚弱,最好在这里休息两天再走。”说完,从腰间布囊里拿出两块不大的干饼。

  眼见符江给完了就要上楼离开,松芝急问:“敢问阁下是苍梧军?”

  苍梧军隶属太子军队,天底下的百姓都知道。

  符江回头,眼神泛冷的看着这二人,没有说话。

  松芝又问:“太子在何处?”

  符江还是没有说话。

  白昱见此,开口说明来意:“一个月后,九皇子就会在洛邑都城里登基称帝。我等实在不能容忍这等人物称帝,所以是特来辅助太子殿下的。”

  白昱说的铿锵有力,没想到这符江忽然哈哈大笑:“我等苍梧军已被驱逐出边关,太子又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你二人这时才来相助,不觉得可笑吗?”说罢,想直径上楼。

  松芝掏出罗盘大喊:“你说谎!太子还活着!”

  符江停住脚步。松芝又说:“太子就在楼上是吗。”

  罗盘的磁针向上,意味着太子赵景泽就在楼上的某一间厢房里。

  “……”

  松芝试图说服对方:“我知道,被驱逐出边关就很难再打回去,可是兵败乃家常事,不再打一场又怎么知道结果。”

  符江沉默半刻,忽然回头冷笑道:“你不觉得你很好笑吗,这半年里的大大小小的战役,到底是谁在那九皇子背后指点,打得我们节节败退,让我们沦落至此?”

  松芝哑口无言,没想到他揭穿了她曾经的身份。

  这半年里她确实是跟随着赵景明出征作战,可也只是在军营当中商讨计划,偶尔出现在城县百姓面前,但绝对很少出现在战场前线。

  见二人无话可说,符江似乎明白了什么,言语冷笑嘲讽道:“你二人出边关寻至此处,莫非是知晓人心难测,迫不得已才来投靠太子殿下不成?”

  松芝作为天界神女,虽说不是众星捧月,但至少被其他神官以礼相待。当下被人掀开这段可耻的事情,她也是忍不住眼角蓄泪,怒道:“对!就是认识人心险恶,才觉得九皇子不配登基!我们也不是非要寻求太子不可,你们大可以当我们是狼狈不堪之人,不得已前来寻求结盟罢了;如若不愿意,我们走就是。”

  松芝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可外面正值黑夜,又是狂风暴沙,出去了就是会被风沙活埋。白昱急忙拉着她衣角好声劝慰。

  符江默不作声。这时的楼上转来清脆的铃铛声。

  符江深吸一口气,哼道:“太子有请。”说完,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

  二人没想到符江突然改口,连忙跟了上去。

  客栈顶楼的厢房里,太子赵景泽躺在暗处里的一张摇椅上,闭着眼,手里拿着一个小铃铛。

  符江喊了一声太子,赵景泽就停住了摇铃动作,没有说话。

  白昱率先反应,拉着松芝下跪:“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没有起身,把玩着手中的铃铛,声音冷淡,不带一丝情绪的说话:“你二人方才在楼下说的话,本王都听见了。那当下本王问你们,我军已被九弟驱逐出边关,你二位拿什么方法助本王赢回去?”

  这句话以其说是简单的询问,不如说是无情的质问。

  白昱还想着堆砌一些说辞,身边的松芝先行开口道:“回太子殿下,比起九殿下,民女更觉得太子才配做这天下共主。”

  “……”

  赵景泽手中的铃铛随着松芝的话一起停顿。

  静默了半刻,他轻蔑地笑了:“有趣,真是有趣。天下共主?你是觉得本王是先帝钦封的太子?还是觉得本王如外人所说的那般德才兼备,配得上那帝王之位?”

  “绝无此意!”

  “多说无益!你二人为什么来此,本王恐怕比你们都清楚。”说到此处,赵景泽缓缓起身。在旁静默的符江被吓到上前靠近,似乎想要搀扶他。后者轻轻抬手谢绝了符江。

  赵景泽从暗处走向火光处,露出他的真容——面容清俊,宛如青山如黛;眉宇间藏着肉眼可见的忧郁和哀愁,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眸里是满满的疲惫。

  他早就脱下了他的战甲,连带着贴身衣物都脱了,赤身裸体着满是缠绕着血水污渍的纱布。

  如若那日赵景明满是新旧伤痕的身体是令人触目惊心,那眼前这位太子又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是狰狞恐怖?还是怵目惊魂?

  “苍梧军败出边关,是本王无能,你们二位走吧,这场争夺,本王累了。”赵景泽冷漠的下达逐客令。

  松芝想试图开口,可喉咙里如有万千根细针在狠狠的扎着她,让她怎么都开不了口。

  眼前这位太子的情形不正是自己辅助赵景明,一步步造成的吗,她拿什么方法劝解帮助?又有什么理由留下帮助?

  气氛陷入了死寂,还是白昱率先明白过来,他重重的拜谢太子,起身正欲要拉起松芝。那一直未在二人身边出现的女妖此刻从屋上横梁跳了下来,落到两人面前。

  孙玉道:“我们从济州来到这里不是要听你拒绝我们的。”

  面对不速之客,符江迅速拔出剑刃护在了赵景泽的面前。

  白昱倒吸一口气,怒说着孙玉怎么可以对太子无礼。孙玉不在乎,说太子是人,自己是妖,有什么礼仪要讲。于是她轻薄无礼的抬手指着太子:“我不管苍梧军如何,我都要你答应我们,从这里从这个沙漠里给我打回去!去坐上那帝王之位!”

  符江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对太子无礼,便怒呵孙玉休得放肆。孙玉却直接话语连珠般:“不过是被打出边关而已,又不是全军覆没,死无一人!身为太子,领着天下人都知道的苍梧军,这对得起先帝给予的厚望吗?若是这般懦弱,先帝就不该立你为太子!留你十年二十年,生生世世那样镇守边关,永不召回!”

  孙玉说得酣畅淋漓,逼得符江面红耳赤,全然不知身后的太子早已面色铁青,须臾,终于忍不住般狂喷了一口血水,轰然倒地。

  ……

  天色微亮,空气中弥漫着黄沙的气息。晨光透过残烂的窗户,光影斑驳地撒在凌乱的地面上。

  白昱,松芝,孙玉三人一夜都没有睡觉。昨夜太子被气晕在地,符江就把这三人赶了下来,派兵看守在厢房里,哪儿也不能去。

  孙玉虽然知道错了,但还是嘟囔着太子这人未免太脆弱,连一个激怒法都扛不住。白昱和松芝则无精打采的靠在角落里,不想搭理孙玉。

  过了很久,房门被人打开了,本以为是那不苟言笑的符江,却不想是来送吃食的李娘。

  李娘放下几个干饼就要走,孙玉连忙拉着李娘问太子醒了没有?李娘一边说着没有,一边试图挣脱。可孙玉力气大,硬是拉着她的手臂不给走,说自己不过是要气气太子,好让太子重整旗帜而已,这太子怎么就气晕倒了呢?

  李娘挣脱不了,又听了她这番疑问,只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老奴知道姑娘的意思,可姑娘万不该在太子面前提起先帝啊。”

  “这话怎么说?”

  “姑娘可知道太子十年前为什么会一直在边关练兵?又为什么在一年前被先帝召回都城受礼册封为太子?”

  这话一出,不光是孙玉,连带着白昱也前来追问为什么。见这二人要听,李娘先去把门关好,然后才向二人娓娓道来这其中的事故缘由。

  十年前,太子还是八岁的时候,先帝命他跟随太师前往江南学习盐商事宜。太子天生聪明伶俐,不仅在盐商一事中学习飞快,还因此发现了一些端倪。他本想顺藤摸瓜,查出一些贪官污吏,没想到年纪太小,手法不娴熟,间接害死了几家百姓。

  太师事后才知道太子造出了事故,想要一人包揽罪事,可小人们早就联名上书,检举了太子的事迹。先帝对此事很是生气,不仅将太师罢官还乡,还责罚太子前去边关练兵。

  后来就是一年前,先帝突然将他召回都城,要册封为太子。一开始,太子以为是苦尽甘来,可没想到那年回宫后的第一件事就让他备受打击——太子的生母——赵皇后早就在三年前薨了。

  “皇后离世的事情,先帝从未告知过给太子。太子也不信别人的说辞,暗地里搜查皇后的死因。”说到此处,李娘哽咽了一下,流了一行眼泪,“等查到最后,发现那凶手竟然就是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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