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但说起来，在我遇到一个姑娘前，我也曾是一个洒脱自在的侠客。
那是一个七月飞雪的季节，我在一个家族没落、被官府满门抄斩之际救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原本我从不插手官场纷争的，但我记不得当时是在怎样失控的情况下出手的。此后我便总会在梦里见到一双充满无辜和仇恨的眼睛，然后一阵刺痛地醒来。
我不忍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于是收她为徒，带着她云游四海，天地为家。
她是一个十分聪慧的姑娘。我教她的招式她总能在一天之内熟练掌握，并央求我教她一些更高深的剑法，我总以各种理由推脱搪塞。
其实并非我不愿教她。她有太多心事，从不主动说话，也从不和我说起她的家门恩怨，但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的仇恨，我不想她再卷入到这场明知不会胜利的杀戮，可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吧。
一日，我听闻一朝廷官员在路遇此地时遭到刺杀，虽未丧命，却也身受重伤。
师父，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师？
我的心一顿，莫名升起一丝不安的感觉。
那得看你何时可以胜我，等我倒在你剑下的那天就是你出师的日子。
那我岂不是要永远待在你身边了。
我看着她带着些许撒娇地笑呆住了。
我几乎从没见到她笑过，妈的，她笑起来可真好看啊。
这天夜里，她出奇地温柔，待我躺在床上即将睡着的时候，我模模糊糊察觉她在我唇上留下了一吻，温暖香甜柔软，然后我就没有记忆了。
次日，我睡到很晚才醒。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我使劲拍拍头，脑袋一个念头闪过促使我一下惊醒，我被下药了！
我匆忙起身，瞧见桌子上做好的饭菜，以及她那再熟悉不过的歪歪扭扭的字迹:师父，今日一别，江湖再见。
我记不得我在原地站了多久，只记得那天的饭菜特别难以下咽，那天的酒异常辛辣地呛出不少眼泪。
还有，那天之后，我觉得心里忽然少了一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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