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净,干净的净,是条金毛。
今年我13岁,主人70岁。10年前他把我从大街上带回家,从那以后,我结束了流浪生活,他结束了工作生涯。
说来可能是缘分,10年前的那个深秋夜晚,11点钟左右,依稀看见有月光,偶尔秋风吹来,觉得凉意袭心。我独自漫无目的地走在灯红酒绿的街头,刚和俩家伙在垃圾桶里抢吃的打完架后心里拔凉拔凉的。都一天了,一顿饱饭也没抢到,心灰意冷,有点不想活的冲动,生存压力太大。
十一月的北方天气,冷加上饿,有气无力地,我跌跌撞撞往前走。对面有个影子也东倒西歪地迎面走过来。
开始我以为是恶作剧,认为对面那个什么玩意儿在模仿我走路。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没力气和他们计较。
活着都可能是个笑话,哪有那么多神话。
正当那个影子快接近我时,他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下,惯性使他往前猛扑几步后,“咚”的一声倒地上,摔在我身后好远的地方。
吓我一跳,想都没想赶紧转身跑回去一看,原来是个人,短头发的人。
我认识人。
他们高高的身材顶着个小脑袋,跑不过我们,但会哄我们,也能轰我们。
妈妈还在世的时候就告诉过我,如果遇见好人,就跟了吧,虽然少些自由,但不用那么辛苦觅食。
当自由的精神养不活自己的时候,只有选择食物才能保证先活下来。
我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生存之道,借着若有若无的月光,一边看着面前躺在地上的这个短发人,身体长长的,散发着浓烈的酒味,薰鼻子。
我不喜欢酒,觉得那是麻醉自己,逃避现实,所以也不喜欢酒味,回头就走。
刚走几步,就看到地上有个像小船一样的物体,那是只鞋子。
我认识鞋,那是人穿在脚上的。以前妈妈带着我在街边摊侯食的时候,有人出来撵我们走,我们没走多远,也没有打扰到他们,但有人就脱掉鞋子丢过来打,扔偏了,鞋子掉到了河里。妈妈一看拽着我就赶紧跑,说快走,有的人虽然傻,但气性很大,别惹他们,不值得。
现在我也遇到了只鞋,但这只鞋并没有打过我。我虽然饿,但不能吃鞋,这是底线。
这鞋是谁的,谁丢下的,难道也是打狗扔过头了么?不对,刚才没有别的人,也没看见别的狗。哦,对了,是不是躺地上那个短发人的,有可能。那我给他拿回去吧,是不是刚才摔掉了,可怜的人。
于是我用牙咬着那只鞋,有点味,但还能忍受,用力拖着倒着走,走一步,歇三步,真太饿,没力气,眼花头晕。好不容易走到那人身边,看他已经坐起来,光着右脚,正看着我拖鞋,也不上来搭把手。
我把鞋拖到他右手边后,一下子趴地上再也不想起来,冷,饿,无力一起袭来,慢慢地我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醒来时,身边好像有什么熟悉的味道。发现阳光洒在我脸上,身下是柔软的被垫,旁边放着个大盆,里面有一大堆火腿肠,面条和汤,香气扑鼻。
我一跃而起,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太香了,太好吃了,对于好久没吃过一顿像样饭菜的我,简直像在做梦。不,梦都没有这么美。
汤足饭饱后,我把盆舔得干干净净。妈妈说浪费粮食就是犯罪,不论贫穷还是富贵,浪费都是可耻的。
饱了困,饿了乏。吃饱了又想睡觉,这些日子估计太累,天天为了生活,四处奔波,终日无休。于是我又躺下,刚想闭眼,门开了。本能让我立即跳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门口,做好攻击准备。
一位大高个短头发的人从外面进来,哦,我就说有个啥熟悉的味道,原来是这个人身上的,是昨天夜里那个人,没错,短发。咦,还有喉结,那一定是个男人。
我马上放下戒备,感到很亲切很温暖,欢天喜地地跑到他跟前,围着他跳起来。
他蹲下来,抱起我转了好几圈,说:你终于醒了,好担心,以为你再也醒不来。昨晚和同事喝退休酒,幸亏路上遇见你,不然连个伴都没有,鞋子也找不到……
我笑了,他好帅,大眼厚唇,天庭饱满,仁厚善良。
粘在他身上我不愿下来。跟定你了,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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