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三月的天还带着些凉意。
树林密布的山上，有风吹过，少许阳光挤过枝叶跳在斑驳的地面。上山砍柴的樵夫擦了把脸上的汗，往路边的石头上一坐，大力地煽动着草帽来缓解砍柴带来的热气。
不远处传来脚步走动的声音，一个约摸十七八岁的少年不紧不慢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少顷，停在了樵夫面前。
“老人家，请问前面可是越山县了？”
老樵夫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尚且带着点稚气的面庞，五官清秀，面色稍显苍白。一头长发规矩的绑在脑后，露出了光洁额头。身着月牙白的长袍，细窄的腰间垂着一块玉佩，隐约刻着个林字，背上背着一把用长布随意裹了的长剑。
“你要去越山县呀？嘿，可还早着呢。”樵夫抬手往山那边一指，“还得翻五六个山头才到越山县边上呢。”
随着樵夫手指的方向望去，少年眯着眼睛瞧了会儿，“是还挺远的。”他顿了一下，随即掀起长袍利落地往旁一坐。“老人家，这附近可有方便落脚的地方？”
“喏，这山下有个小石村可以落脚。”
少年闻言点头道谢，从随身的包裹里掏出干粮分与樵夫。
“小伙子是走江湖的？”樵夫嚼着馒头，瞄了眼少年身后的长剑。
“嗯。”少年点了点头。
“嚯，还真是呀。”樵夫咂咂嘴，憨厚的笑了一声，“不过你看着跟我们隔壁家小孩儿差不了多少。”
少年没有应声，樵夫便也没再搭话，两人沉默着吃完了手中的干粮。
休憩片刻，少年率先起身，拎起手中的包袱往山下走去。
盯着少年欲离去的身影，樵夫犹豫了会儿，还是出声问道，“小伙子，那啥，江湖是什么样子的，危险吗？”
“嗯？”少年回过头略微睁眼的看了眼坐在石头上的老樵夫，似是有些诧异他的提问，又似不知如何作答，他偏头思索了一会儿，片刻后看向樵夫。
“也没什么不同，不过就是各式各样的人罢了。”他说完摆摆手，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老樵夫愣了愣，望着少年逐渐消失在树林间的背影，迷糊地摸了摸脑袋。半晌，他摇摇头，背起一旁的柴火，拿上草帽，继续往深山走去。
又有风吹过，吹动着地面斑驳的树影，吹动着三月的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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