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机缘巧合。
2018年的金秋时节,竟然在收获了凉爽的风、蔚蓝的天、洁白的云、金黄或艳红的叶、清脆而欢快的虫吟和清澈而沉静的水之外,又收获了一个天大的惊喜——去县城北方的一个乡镇支教。
自小出乡里的我,对乡村自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从牙牙学语到上学上班,有一个在农村的家,自有和农村扯不断的千丝万缕的情愫。
刚刚学步,便跟在母亲后面学认各种各样的庄稼和野草野菜;稍稍长大,上小学了,便跟着姐姐、哥哥、老师、同学、同村的小伙伴们四处活动,足迹几乎遍布我们村方圆两公里左右的范围。所以,现在一口气走个几公里都当玩儿一样,应该与那时的疯跑有关吧。
现在对于季节的喜恶排序,依然是第一秋天,第二夏天,第三冬天,第四春天。这是有必然的情理的。
夏天到了,那条呈“几”字形的土马河像一个大大的摇椅,给我们小孩——特别是男孩带来了无尽的欢快和向往。
农村孩子是没有午休的习惯的。
一放学,哪怕是炎炎烈日或者是阴雨连绵,都不能禁锢我们“离家出去”的愿望。当然,我们是“师出有名”的——去给家里养的猪拔菜割草的。
当我们准备好了粪筐(很少装粪,更多的是背东西的背筐)、镰刀、揽草的绳子之后,有时拿一块饼子和一片咸菜,怀着将军出征一般的豪情,吆三呼四的和几个伙伴出发了。
我们的出发目的明确,目标准确——村后的土马河东北段。一是有一段河坡平缓且在新雨后刚刚长出一大片娇嫩鲜绿的青青菜、马荚菜、屈屈菜、灰菜等,可在短时间内迅速割满一筐;二是这段河床在新修理后,平滑无杂草,十分有利于凫水、打水仗,关键是水深、水清,渴了可以随时随地喝上一顿;三是稍远点的河边上,长着半米左右的水稗子草、绾草、芦草、蒲草、地梨子草等——是鲫鱼、黑鱼、等喜欢的场所。
如果我们玩饿了,可以选点蒲笋、地梨子球、绾草根等填填肚皮,如若有兴致,甚至可以在河边的草丛中,轻松的摸几条鱼出来,从岸上捡点干草之类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搪瓷碟,进行纯天然的鲜鱼现烤。那时钱紧,家里也没什么调料,我们也嫌麻烦,只带一点盐就可以了。因为碟子小只能烤两条,所以,我们几个分工合作——有的拾柴火,有的拾掇鱼,有的负责烤,不一会儿,就人人品尝到“少年版烤鲜鱼”了。很多时候是烤不透的,有时外面糊了,里边却还有鲜血: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的“野餐野趣”。于是大家在一片嘻嘻哈哈中狂割一阵,又在一路嘻嘻哈哈中“满载而归”。
在夏天,收获最大的是,不知不觉中,我们学会了凫水,学会了摸鱼,学会了识别各种我们见到的花花草草,收获了没齿不忘的欢乐……
似乎那时是没有烦恼的,我们在玩乐中长大:
夏天忆
夏天忆,最忆是河边。水清草青童儿轻,蓝天白云碟底烟。能不忆夏天?
2018.10.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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