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斌觉得现在高中生在家的不多，女生就更少。也许有别的出路，比如像那个干部小高，她不也是农村人家出身的。至于能力，他女儿不会差，人际关系，一块混混也学会了。
孙银花说也是。只是为什么选人家，还不是后面有人，没人，谁让你去，那个事情又体面，又不耽误家里的事情，总也不错的。这多少个庄子里挑那么一个，我们这样的人家，好事都轮不到。
两个人都沉默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当上的，好像他们一直在那里，天经地义地在那里。
赵文斌说，都是命。她要去试试，随她罢。我是担心。你说，那个朱楼的孩子，以前都没听说过，怎么一下子就考上了重点。他好像还不是红英那个一中学校的呢。红英要是男孩子就好了。
赵红英起个早背着书包去学校报道的，然后直接去上课。她进教室都没有跟同班同学有眼神接触，眼前都是模糊的年轻稚嫩的脸。老师给了一张桌子加在最前面，没有同桌。
中午，赵红英去学校外不远处村庄里挨家问人家可有房间租。找了一家丈夫在外跑推销的，妻子在家带着两个女儿和一个小儿子，两个女儿在上小学。女人瘦黑，孩子们一看就是这个妈生的。
这人家房子和赵红英家格局完全不一样，大门窄窄的，看着像小门小户的人家。进去堂屋比较深，堂屋后面是厨房。两边各有三间房间，他们家用着东边三间，女人的嫁妆占了两间屋子。
她给赵红英是西边靠后的屋子，一间窗户对着外面一条小弄，倒也僻静。屋子和学校宿舍差不多大，但是四四方方的，里面也就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老式立柜，家具老旧，但是空间大。女人让大女儿扫地，自己找来抹布几下就把屋子收拾出来了。问赵红英要不要垫被床单之类的，赵红英有垫被更好，自己带盖被和其他东西来。
当天傍晚，赵红英先走回去，这条路，如今走起来越走越长，令人烦躁不安。走到家，家里已经吃过了晚饭，孙银花热了饭她吃了。赵红英洗洗，敲开了妹妹的房门。
她跟妹妹说，能不能给她五十块钱。赵红艳有点惊讶，但是，还是拿了钥匙，开了小抽屉，打开一个花皮笔记本，从封皮里摸出五张平平整整的十块的钞票递给姐姐。钞票，奇怪，凉凉的金属味。
第二天早上，赵红英又起个大早，准备自己背被子水平去上学。孙银花把赵红建叫了起来，让他骑车送姐姐去上学。赵红建虽然不愿意，也不想说出违抗母亲的话。路上，赵红英说，要是他急着有事，就让她自己走到学校，赵红建又心软了，把姐姐送到了校门口。看看姐姐的背影，看着校门口进去的都是蹦蹦跳跳的孩子一样的学生，他也替姐姐难过。
这个学期，赵红建经常在周末晚上送姐姐返校。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