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凤九】凤飞九天 执手三生（7）

【东华凤九】凤飞九天 执手三生（7）

这时，凤九的肚子不合时宜地提出了抗议。毕竟她已经九天未进食了，虽说神仙可休粮辟谷，可对于凤九这种还未飞升上仙的神仙来说，九天不进食已经很难得了。

“我去给你拿些吃的来。”帝君扶着凤九半躺在榻上，然后吩咐厨房做些清淡的东西，接着又去前厅取来些糕点，打算让小狐狸先垫垫肚子。

“张嘴。”帝君将一块桂花糕送到凤九嘴边。

闻到这香味，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凤九一口就将帝君手中的桂花糕吞进嘴里，还未咽下去，就伸着手开始摸索，若不是因为眼睛看不到，怕是早就抓着糕点往嘴里塞了。

帝君把盘子端到凤九够不到的地方，然后一个一个地喂给她吃，省的小狐狸吃得太快噎到自己。

“帝君，我能不能自己拿着吃。”

“嗯？”

“这样太麻烦你了。”

“本帝君不嫌麻烦。”

“…”凤九顿了顿，“你喂得太慢了。”

帝君看着盘子里所剩无几的糕点，又看看凤九，无奈道：“等会儿还要吃饭呢。”

“啊？我以为这就是饭呢。”凤九摸了摸鼓起的肚子，又顺便打了个嗝。

这时，宫娥恰好端了厨房刚刚做好的饭菜进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又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帝君端起一碗粥，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凤九嘴边：“吃饱了就光喝点粥。”

凤九喝了一口米粥，看着帝君又舀起一勺，轻轻地吹了吹，送到她嘴边。

帝君在喂第二勺的时候，看到凤九眼眶红红的，粥还在嘴中未咽下去，鼓着腮帮子抿着嘴，像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帝君皱了皱眉：“粥不好喝？”

凤九摇摇头。

帝君放下粥担忧道：“伤口疼了？”

凤九又摇摇头。

帝君依旧耐心地问：“那是哪不舒服？”

凤九喝下米粥，抿了抿嘴，手里搅着帝君的衣带道：“只是觉得帝君你现在很像凡间的陛下。”

当年帝君下凡历劫，托生为东黍国皇帝，凤九随他入凡尘，借了陈贵人的身子呆在他身边。那次大雨中，陛下遣散宫女侍卫，背着她回了菡萏苑，结果她的衣裙鞋袜还是湿了个透，第二日便生病了，当时陛下也是这般喂她的，还说，会一直对她这般好。

帝君擦去凤九眼角的泪水：“那你，更喜欢哪个我？”

凤九未犹豫，回答道：“九儿都喜欢。”

“都喜欢？我以为你会说更喜欢凡间的我。”

凤九摇了摇头：“不管是在凡间与我厮守的陛下，在太晨宫与我逗趣的帝君，还是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东华紫府少阳君，这些都是你，九儿思慕的，从来都只是你。”

帝君觉得这话甚是耳熟，是当年历劫归来后，为了赶走小狐狸，自己说的违心之语吧。

“你可知道，我大你多少，你父君还未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是这般模样。数十万年，多少个沧海桑田，多少个生灵归于尘土，你都不曾见过。你也不曾见过我双手染血，杀红了眼的模样。你思慕的那个人是谁，是你眼前看到的这个人吗？可是凤九，你眼前的这个人并非真正的我，和你在太晨宫逗趣的人也并非真的我，和你在凡间厮守的那个人更不是我，你眼前的这个人，不仅是昔日定律法、掌生死的天地共主，还是没有七情六欲，不知红尘为何物，无论你做什么，在我眼前都如同儿戏一般的天地共主，东华紫府少阳君。”

帝君抱住凤九，轻轻地吻上，一如在凡间时的温柔缠绵。他其实一直有些担心，担心凤九不喜欢，甚至害怕他杀伐决断、双手染血的模样。东华帝君，从来都不是一个有温度的神仙，否则如何以杀止杀定天下律法，又如何得来一个“适合挂在墙上”的评价。他也害怕凤九不喜欢他平日里冷漠的样子。深情的样子、逗趣的样子，对于东华帝君来说数十万年都不曾有过。

东华帝君从来都视脸皮为身外之物，从来都不会在乎别人如何评价他，而现在依旧如此，只是，这个“别人”里，不包括一个人—青丘白凤九。

次日，帝君派司命星君去请折颜上神，司命星君领命后立刻赶往十里桃林。

当他赶到十里桃林的时候，看到折颜上神正悠闲地和白真下棋，司命星君见此情景，心里知道折颜早已做好了准备，不过他还是走上前拜了拜，恭敬道：“上神，女君已于昨日醒来了，帝君派小仙来问问上神是否准备好为女君医治眼睛了？”

折颜在棋盘上放下一颗白子，转向司命道：“小九醒来了？这倒比我预想的要早上许多。不过好在准备起来也不是很麻烦，我已经把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司命星君一只手背在身后，笑了笑道：“帝君可是把九重天能用的上好药材都搜刮了个遍，再加上帝君的一半修为，女君想不醒都难呀。”这高兴的语气仿佛很是为自家上司感到骄傲。

白真听了倒有些不乐意了：“那不也是他东华帝君应该做的吗？若不是他，小九也不会没事干去跳什么诛仙台。”

司命星君自知刚刚听了折颜上神的话有些忘乎所以了。临走前帝君特意嘱咐过，遇见白家人的时候，若是他们因为凤九受伤有所不满而发牢骚的话，就好好听着，顺着他们的话说。若是白家人尤其是白奕没忍住怒气动手的话，就好好挨着，回来之后各种上好的药任他挑。

显然东华帝君还不知道，白家人已经默认了他这个青丘准女婿的身份。

司命星君自然是按着东华帝君的吩咐，顺着白真的话说道：“是，上神说的是。刚刚是小仙说错话了，还请上神莫见怪。”

白真见司命星君态度如此恭顺，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折颜继续问道：“小九醒来之后怎么样了？这被诛仙台戾气灼伤的伤口，可是任何止疼药都起不了作用的，也不知道这丫头能不能扛得住。”

司命星君有了刚才的教训，不敢再乱说话，只是实事求是地恭敬道：“上神放心，女君醒来之前，帝君已经在女君身上下了一悲咒。”

“一悲咒？帝君倒是想得周全。”

白真似乎从没听说过这种术法：“一悲咒是什么？和两生咒有什么关系？”

折颜手里把玩着棋子，解释道：“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一悲咒是一种远古咒法，与两生咒倒也没什么关系，只是用的人都不多罢了。一悲咒施到一人身上之后，便可以把这个人的一切伤痛转移至施咒者身上。但因为转移之后的疼痛会增长数倍，小伤的话，用这咒法不值当，剧痛的话，增长数倍之后施咒者一般都无法承受，所以渐渐也就用的少了。没想到帝君还记得这种快要失传的咒法。”

听折颜如此说，白真倒有些担心东华帝君了：“听你说这一悲咒如此凶险，那帝君他岂不是…”

折颜摆摆手轻松道：“对帝君来说，凶险倒是谈不上，疼是疼一些，不过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就算这疼痛比原本的翻上数倍，也比小九自己扛起来轻松。”

折颜说的虽是事实，但司命星君心中仍暗暗感叹道，折颜上神还真成了半个青丘人了，胳膊肘全拐到青丘那边去了，帝君这青丘的女婿果然不好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