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微微的雨丝洗净了路尘,也洗净了心里的烦絮。
独自打着伞,走在雨巷,想着爱喝的奶茶,想着街角的那个小花房。
小花房掩映在一车车仿古的小食摊间。简陋的两排窗户骨架搭起的露天透风的“房”,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一盆盆的放在其间。一旁还有一个小推车,摆着一盆盆的金鱼、乌龟和小蝌蚪。
一直觉得,花花草草都是有灵性的东西。越有灵性的东西,越容易产生愧疚之情。
自幼家里便养金鱼,从小到大,虽不怎么打理,但是金鱼活的年头都不短。尤其是家里的这只,已有三四年了。我还记得那是在大学放假回家时,倾盆的大雨,淋了个痛快。到家门口时,竟碰上也从外地回来的老爸,我俩在雨中狂奔着回家,笑着闹着。就是那天之后,和老爸一起买的这些金鱼。当时一次买了八条。而如今,小白前些日子也走了,就只剩她一只了。
母亲搬走后,我总是忘记家里这个小生灵的存在。不是母亲催促,都忘记要换水喂鱼。所以每次被提醒后,都是满心愧疚,生怕她死去,偷偷地看向鱼缸,见她还活着,才肯去换水投食。
雨夜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暗色。
菊花的淡黄色隔着雨幕依旧清晰可辨。
在小花房前驻足。白掌挺俊,铜钱草可爱,害羞草一个个羞答答地缩起了叶子。还有并没有仙气的小仙女,文竹,多肉……不知名的花草。
目光流转间,被一盆精神小巧的椭圆叶子吸引,绿的晶莹,很合眼缘,便询问卖花的大娘。
大娘五十多岁了,衣着朴素,瘦瘦弱弱的,却透着麻利能干。
大娘刚说到这是七里香,一个打扮时尚背着双肩皮包的男子过来,看着还稚嫩的脸庞,大概与我年纪相仿。他跟大娘说话语气耿直,是大娘的儿子。在挑花间,听着他们的谈话。
男孩应该是要跟朋友出去玩,要钱。
大娘不肯:“你就不能不跟他们出去?”
“那我就在家里整天带着算了!”男孩没好气的说道。
“你房贷都让我还了,还给我要钱。”
……
气氛僵持了很久,男孩最终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雨中。
大娘没说话,呆呆地站了很久,才想起还有个挑花的顾客。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说着花的养法,说着要选多大的花盆才合适,语气里满满的伤感。
最终,我拎着七里香,穿梭在细雨里。小花房渐渐,消失在小巷深处。
不知道大娘回家会过一个怎样的夜晚。
雨,越下越大,这夜,注定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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