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场仰望着田甜的飞机飞上高空,Matthew的泪水不断地从墨镜下流淌出来。
他在那里站立了很久,一直到那架飞机飞出了他的视野,才低下头慢慢地朝停车场走去。
在开往皮克顿的路上,他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在质问着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否是正确的。
他在信中说他不想去伤害她,可是他目前所做的决定,一定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她。
一想到他心爱的女孩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情,孤零零地在天上飞着;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拖着行李游荡着,那份心痛的感觉就重重地朝他袭来。
他把车停靠在公路旁,趴在方向盘上低声地抽泣着,那份挥之不去的悲伤仍然紧紧地抓着他的心,他不敢想象那没有了她的海湾里,今夜会用怎样的寂寞在等待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了头。重新戴上墨镜,发动了汽车,朝皮克顿开去。
回到海湾的Matthew下了小艇,从田甜的房子旁匆匆经过。他试着不去看那座带给他太多回忆的海边小房,低着头小跑着回到了自己山坡上的家。
那个晚上,挂在天上的沉甸甸的云,终于变成了雨水倾泻了下来。寂寞的雨声敲打着他的窗户,让他想起田甜那挂满了泪水的面孔。他整夜地睁着眼睛,想着田甜这会儿也该在从奥克兰飞往上海的飞机上了吧?她一定已经读过了自己写给她的信,会不会也像他一样,在漫长的黑暗里,睁着流泪的眼睛,回忆着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呢?
第二天雨停了,太阳重新升上了天空。海还是那么的蓝,屋外灌木仍然是那么的郁郁葱葱。海湾里的鸟儿在唱着歌,这里唯一缺少的,是田甜那开心的笑声。
他发现至少目前,他无法再在这个海湾里平静地呆下去了,因为他在这里所看到的,听到的,触摸到的一切,总是让他想到她;而每一次想到她,他都无法止住那流出眼眶的泪水。他这才意识到,田甜已经占据了他整个的心,那份有关她的回忆,似乎已经定格在海湾里,永远也无法从他的记忆中抹去了。
“看来我得尽快地离开这里,等回到了旧金山,也许会忘掉她和这份无奈的伤痛吧?。”他对自己说。
他订了一张两天后飞往旧金山的机票,并联系了那家帮他买下这个海湾的,当地的房地产公司;委托其照顾管理他在海湾里的房产。
那家公司是当地唯一的一家知道Matthew真实身份的公司。在Matthew跟他们联系购买海湾的时候,他通过自己在旧金山的律师,特意与这家房地产公司签下了保守Matthew真实身份秘密的协议,以确保他回到故乡购买地产的消息,不会被泄露出去。
一切准备就绪,Matthew打点了行装,锁上了房门。在路过田甜的房子的时候,他站住了。他仿佛看到了田甜伸出弯曲的小手指,欢快的笑着对他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哦!”
飞机降落在了上海浦东机场,走出海关大门,田甜远远地看到父亲跟司机小李一起,站在接机的人群中等待着她。
她从随身的双肩包里取出了墨镜戴上,她不想让父亲和小李看到自己红肿了的眼睛。
在昨夜的飞行中,她蜷缩在椅子里,手里紧握着Matthew送给她的鲍鱼壳挂饰和那封有着他泪迹的信,在黑暗中大睁着眼睛,任凭泪水肆忌地流淌着。
她捧起那个蓝色的布包,深深地嗅着他留下的气味。在黑暗中,她想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去触摸他,去倾听他那“砰砰”的心跳声。那份感觉是那么的强烈和真实,她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永远地失去了他。
她就这样带着一双哭红了的眼睛,和一颗受了伤的,疯狂地思念他的心,疲惫不堪地回到家里。
推开家门,她看到妈妈正在厨房里为她准备饭菜;那久违了的,她最爱喝的鸡汤的香味正在房间里飘荡着。
妈妈忧心地看着眼睛红肿着,疲惫不堪的田甜,以母亲特有的直觉感觉到,田甜一定是遇到了什么让她伤心的事儿。
她放下厨房里的活,走到刚刚冲过澡,呆坐在电视前的女儿的身边,用手摸了摸田甜的额头,发现女儿正发着烧。
她叫田甜的父亲把体温计递过来,把它插在女儿的腋下。那冰冷的体温计的金属头让田甜不禁打了个寒战……
田甜迷迷糊糊地烧了好几天,在恍惚中她看到了Matthew的笑脸,还有那个阳光灿烂的海湾。
她想她一定是在昏睡中叫过Matthew的名字,因为她退烧后,妈妈突然静静地问了她一声:“Mat是谁?”
她在家里呆了将近三个星期,因为自己生着病,所以向电视台又请了将近两周的病假。
她知道台里对她已经是非常的宽容了,如果不是她在台里已经工作了十几年,而且一直业绩显著的话,休了这么多天的假,她有可能早就被炒鱿鱼了。
离开上海的那天,深冬的天空开始飘起了雪。爸爸妈妈一起把她送到机场,在走向海关的一刹那,田甜回过头,看到脸上挂着担忧的妈妈,正把脸埋在父亲的肩膀上哭泣着……
她没有告诉父母有关Matthew和海湾里发生的事儿,只是对父亲提起他投资买下的那座房子被John照顾的很好。
“那是个美丽的地方,非常适合休假。爸妈,你们有机会一定要去那里住几天。”她对父母说道。
在提到海湾的一瞬间,她的泪又差点落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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