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时,走廊里碰到一位男老师,他去新疆支教一年半,今年秋天回来了。看他比过去阳光开朗多了,大家都说新疆的空气好养人!
到了办公室,趁大课间围绕着支教开聊。今年我们学校又有两位去了新疆。一位是教物理的孙老师,年青人,他想趁支教为晋级创造条件。一位是历史组的焦老师,她是延迟退休的,好几年不教课了,再有两年正式退休。
我心里有疑问,焦老师怎么去支教了?
年轻人去支教,我们能理解,通常是有点什么想法,焦老师早已晋了高级,家境优渥,家里真有矿山,她老公经常开着一辆大越野,威风凛凛地奔驰在山上山下。她怎么会远走他乡,去到喀什呢?我眼前浮现出焦老师端庄优雅的形象,她个子高,又喜欢穿一袭黑衣,越发衬得生动俏丽。
焦老师的父亲是我们的前前校长,在任一二十年,口碑甚好,已经过世。焦老师上边有三个哥哥,她是小幺女,掌上明珠,全家宠着长大的。说来久远,十几年前的暑假我们去培训计算机,大家住一间屋子,在一起吃住了一个星期。
她说话慢条斯理,把人说笑了她自己能不笑。吃饭讲究细嚼慢咽,我们一碗饭下肚,她才刚开吃。叠个被单能叠两三遍,叠不成标准的四方块就拆了继续叠。走路四平八稳,明明要迟到了,可她说不会跑,只能步子大一点。大家说她很有大家闺秀风范,恰好她年轻时最喜欢读《红楼梦》,我们老是争论她像书中的哪个人物。林黛玉?太柔弱!薛宝钗?太丰腴!
后来我儿子和她儿子在一个学校读初中,送饭时经常碰面。她去送饭,两三公里路也是步行,她说不会骑自行车,也不敢在人多的地方骑电车。要么老公开车送她,两个人看着儿子吃。
她家饭盒装得讲究,五六层的大饭盒,俨然古代的红漆食盒,荤素分开,主食水果,摆放井井有条,我的饭菜半个小时准备好,她说至少要两个小时以上。
去年她侄女在我教的班里,她来看过两次。从北校到南校两三公里,她仍是步行,慢慢悠悠不急不躁。
同事家的儿子结婚,我们坐在一张桌上,她谈到自己的儿子媳妇,让她无所适从。做饭前问他们回来吃饭吗?答说回来。但是等到家掀开饭菜,只吃两口就放下了。她说明显是在外面吃过了。想在外面吃,可以,为什么就不能说句利索话,让当妈的省点力气?做了不吃,倒了又可惜,难不成为了让父母吃剩菜剩饭?
我只了解这些,别的同事说还有你不知道的呢。她儿媳快要生时,焦老师提议让去月子中心,她出钱,可媳妇说愿意住自己家,婆婆照顾就行。一个月子坚持下来,焦老师吃不好,睡不好,尤其她有神经官能症,孩子拉巴巴,她一收拾就要干呕,影响食欲。她儿子小时候,一应这些事务,都甴老公收拾。
儿媳满月,回娘家住了几天。回来后说想让婆婆晚上帮忙搂孩子,她睡得沉。焦老师又提出找个保姆带,儿媳说保姆不放心,还是希望婆婆亲自照顾。焦老师还要上班,由她带孩子也不现实。事情就这么拖延着……
暑期,她报了支教名单去新疆,八月底获批。有同事跟焦老师联系,她说在那课挺多,平时基本不出门,人生地不熟的,出门也要几个人同行。出发的时候,省里有明文要求,杜绝单独外出。前两年,我省的几个支教老师,结伴去无人区探险,最终没有回来。焦老师还说日子挺充实,已经适应了当地的环境气候,一开始很不习惯晚上十点了还有太阳。
祝愿她在美丽的边疆开心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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