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冬日的阳光,真是好呀!
我端来一张椅子,拿着一本金庸的《飞狐外传》,坐在店铺阳光照进的位置,看了一个上午,和一个下午的武侠小说。
直到太阳要离去,门外传来吆喝,“凉粉豆腐花,凉粉豆腐花。”
我才感到喉咙里干干的,一天顾着看小说,都没喝水。我招手,那个吆喝的卖凉粉豆腐花的女人过来,买下了一碗凉粉。
黑黑的凉粉,端在手上,投过一层纸盒,传来一阵凉意,直凉到了我记忆里去。
12年前,深圳的计划生育很严。那时,我怀上了小儿子,只好躲回到了孩子爸的老家。老家,有我公公,还有一个眼睛瞎了的老奶奶。
我们仨一起过。
我带回去的钱,买了一个月的菜,还有零用,很快就花光了。
后来,我只能拿公公的钱买菜。
公公,他是一个节俭的人,加上村里人,赚来的都是辛苦钱。
我看着他早早出门,中午大太阳也要到山里去,直到晚上才背着一箩筐茶叶回来。
花公公的钱,我很惭愧,下不了手,每天就市场买一点点肉,或者鱼。我不敢买一分钱的零食,和水果。
公公,他是男人,比较粗心,也不记得要照顾我,不知道我不敢花多他一分钱。
老奶奶,她眼瞎心明,常跟我说,你爸爸的抽屉里有钱,不要有顾忌,拿去给你买点衣服,买点吃的。
可我不敢,也不忍心。
村里,时常有人挑着凉粉来卖。他们一路走,一路吆喝,“凉粉豆腐花,凉粉豆腐花。”
奶奶,她听到了吆喝声,就柱着拐杖,从小房子里出来,拐杖一点点地探着地,奶奶手摸着墙壁走出去。
跟吆喝人,买来一份凉粉,或者豆腐花。
她再柱着拐杖,通过小巷,身子靠着墙壁,手上端着凉粉,拐杖点在水泥地上,发出滴、滴、滴声响。
奶奶,她一摸着进门,就一脸欢喜地叫道,“潇,凉粉,你吃,你吃。”
可当时的我,不懂珍惜。我看着,奶奶端盘的拇指,碰到了凉粉,就嫌弃它脏,还不吃它。
只是应付地说,好,好。
现在,奶奶走了七年。
可我每次看到凉粉,都要惦记起她,惦记起她一脸欢喜地叫道:“潇,你吃,你吃。”
店铺门前的太阳,从高楼一边下去了。我吃下了一口凉粉,逝去的人呀,我还真是怀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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