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页
第18章。
5.
一天晚上,何塞·阿尔卡蒂奥何四个小孩子狂欢到天明。早上六点,他们在水池里灌满香槟然后跳进去欢闹着。
他没有参与欢闹,只是在香槟上仰面漂着,大睁双眼想着阿玛兰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着不伦之情的苦涩,直到孩子们玩腻了。
他感到怒火中烧,因为在狂欢后的空虚中对着自己得厌恶和怜悯。他抽出鞭子,像个疯子似的吼叫着,无情地鞭打那些孩子们,赶他们走。随后他瘫倒了,哮喘病发作几近窒息,只得找他外甥奥雷里亚诺出去买药。
随后何塞·阿尔卡蒂奥走进外甥的房间,发现他有罕见的智慧和难以理解的博学,他还能读英语,足不出户谈起罗马却头头是道。不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凡事皆可知。
奥雷里亚诺近看这位舅舅和远看不一样。同一血脉的两个孤独者之间的接近和友谊没有关系,却有助于他们承受将两人分离又联合的神秘孤独。
他俩和解了,互不打扰。
一个闷热的清晨,两人被一阵急迫的敲门声惊醒,开门一看,一个肤色黝黑的老人,一双碧色的大眼睛在脸上平添了几分磷火般的鬼气,额头上赫然一个灰烬十字。虽然外表像个乞丐,但举止中自有一种与外表迥然不同的尊严。
他就是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的十七个儿子中唯一的幸存者,名字叫奥雷里亚诺·阿玛多。他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恳求栖身家中,他在遭受世界遗弃的黑暗中,一直把这里当作此生最后的避难所。
但这两位后辈,一个是孙子何塞·阿尔卡蒂奥,一个是曾孙奥雷里亚诺,以为他是个流浪汉,连推带搡把他赶到街上。不曾想两个多年来一直追踪他的警察,已经像狗一样循着他的踪迹跑遍了半个世界,此时出现在街上,射出两发子弹,干净利落地将他前额的灰烬十字洞穿。
自从把孩子赶出门之后,何塞·阿尔卡蒂奥就一直在等候开往那不勒斯的远洋船的消息,他还制定了计划,准备给外甥奥雷里亚诺张罗一桩糊口的生意。
九月的一天上午,何塞·阿尔卡蒂奥和外甥在厨房里喝过咖啡去沐浴,先前被逐出门的四个孩子冲进来,没等他反抗,他们抓住头发把他按进水里,直到垂死挣扎时的气泡不再涌出水面,他海豚般苍白的身体静静滑向芬芳池水的深处。
随后孩子们从只有他们知道的地方把三袋金币掳走。这场行动迅速、有序而残忍,不亚于一次军事袭击。奥雷里亚诺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无所知。
后来他在家里找了一圈才发现舅舅漂在平滑如镜的芬芳水面上。但这时奥雷里亚诺才明白自己多么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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