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故乡

又一次回故乡，三婶去世了。匆忙回去又匆忙返回。

老家家族的人去世多是要回去的，不管路程多远，也不管平时关系如何。我家和三叔家近几年关系疏远，平时也少有走动，我爸妈不在村子住了，一年也难得回去一趟。

七八年前我每年还回村子看三叔三婶，最近几年就没有过了，因为母亲不让，因为有矛盾。母亲说三叔家的孩子从来没有看过自己，为什么我们要去看三叔，还有我家和三叔大儿子家邻居，我家经常没有人在，他就砍了我家的树，这都是让母亲生气的地方，我虽然对长辈都有朴素的感情，但母亲的话也不能不听，所以就不再回村子了，回去也不去三叔家了。

然后就听到三婶去世的消息。三婶瘫痪了，有10年了，都是三叔在照看，农村人，日子过得一般，三叔天天骑着三轮车带着三婶到处走走，有时也赶集。三婶虽然瘫痪，但脑子很好使，经常使唤三叔去这去那，三叔也为此疲惫不堪。

我和哥哥一起回到村子里，三婶去殡仪馆火化了，三叔在家，在一起聊了几句家常，本来想着能见一面，没有赶上，但回来也能送一程。期间我和哥哥在村子里走了一圈。

哥哥也多年没有回过村子，看见几棵长满桑葚的桑树，老家人没有人吃这个，小时候都是喂猪的，落了一地，我和哥哥摘了几个吃，还挺甜的。感慨村子变小了，以前的池塘现在小得不像样子。我们在村子里走，谁家的房子都分不清了。然后回到我家的院子，破旧得很，院子里杂草丛生，还有两棵石榴树，一树的花朵。父亲说是野生的。

我家院子里也有一棵桑树，很高的，很多的桑葚，都熟了，照例我和哥哥有摘了几个吃，然后听见唢呐响了，我和哥哥就回到三叔家。

很多人，都是亲戚，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需要提醒才知道。姑姑家的几个儿子都是大人了，我对他们的记忆还是小学阶段，名字都知道，就是人认不出。其实大家都一样。很多人都是小时候的记忆，现在也都是30岁左右的人了。

丧事是一件自然的事情，大家也不是很悲伤，都是当一个自然的过程。恰好让很多年不见的人在这里相聚，回家奔丧的意义也有这一层面。

晚上还吃了饭，很多年没有参加过村子里的宴会了，多指喜宴和丧宴，大抵差不多，喜宴的档次稍微高一点，还保留着过去的传统，只是预制菜越来越多了。

返回城里还是去吃了故乡的美食，遗憾的是上次的馒头没有赶上，人家下班了，我没有时间等了。第二天早晨又起得很早，为了早餐，吃饱后才去赶的火车，还打包了包子和咸馍。反正每次回去都要重几斤。

因为匆忙，和母亲都没有说上几句话。最近连续回去了三趟。其实对于故乡，回去几趟都不多的，因为童年在那里，少年也在那里，青春的半个时光也是在那里。所有每次回去，都好像是又发现了自己。那些走过的街道和土地，那些熟悉的楼房和往事。都在故乡，一辈子也走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