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要问我,我记忆中母亲的味道是什么,那我一定会告诉你,是酸菜。没错,就是酸菜,母亲爱喝粥,爱吃酸菜,也爱做酸菜。
其实,关于和母亲在一起的记忆,我的脑海里不存在多少,记忆中的我和她其实没有多少日子是在一起的,因为我们都在忙。忙,这个词,其实挺讽刺的。在我长大的日子里,是我在盼着见到她,在她变老的日子里,是她在期待着我哪天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有人说,母亲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一类人,不仅因为她们怀胎十月诞下生命,更因为她们为母则强,无私的爱。你可以质疑一个女人对丈夫的爱,却不能质疑她对孩子的爱。这句话在很多时候是必然成立的。因为,再冷漠的女人,在成为母亲之后,都会自带一抹柔情;再软弱的女人,在孩子受到伤害后,都会化身为狼。
她想我了,我也想她了。想念,这个词,突然变得美好了,要知道,我从来都不喜欢这个词的,因为这十几年没有安全感的生活,我讨厌一切有关与温情的词汇。尽管知道这很胡闹,可胡闹的人偏偏是不愿意理智的,因为理智让他们不愿意理智。
想,酸菜的味道,记忆中酸菜的味道,那是她的味道。她说,今年也做了酸菜,她们还没有来拿,有我喜欢的酸笋……种的玉米可以吃了,糯的。我喜欢的,她都记得,她喜欢的,我却记得不多。她喜欢咸,说不许,固执得像个孩子不听劝……其实,都明白,不是吗?
我去超市买了一瓶白醋,一个包菜,其实想买白萝卜,但没挑到好的。我找来两三个牛肉酱的玻璃瓶,撕了半个包菜,把醋和白砂糖兑了一碗凉白开,把腌制好、清洗过、沥干的包菜塞进瓶子里,并把我兑好的酸甜水倒进去拧好瓶子的时候,心情不由地愉悦了起来。
愉悦,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那么的自然,像是做过无数次的熟稔。我想念那个夏天,那个我们一起做酸菜的夏天,那个切笋片切到手起泡的夏天,那个塞瓶子塞到手抖却看着一排排的成果心满意足的夏天……
那个夏天,是迄今为止,我脑海里关于她的记忆里最美好的记忆,也是最长的记忆……噢,还有那个冬日,我们一起做梅干菜的记忆也是美好的。
那个夏天,我们炒米做了酸豆苗,一大桶,几个人使劲往瓶子里塞,要多严实有多严实,还说别看现在塞得满满的,不出一个星期就可以看到少到瓶颈了,可以吃的时候还有大半瓶算不错了……我没当回事,毕竟我不喜欢酸豆苗,才不关心它。当开始做酸菜、酸笋的时候,我看到它们真的少了,开始担心酸菜和酸笋会不会更少,毕竟酸豆苗剁那么碎都少成那样,那酸菜是整棵或半棵的,岂不更少?嗯,喜欢的,我才关心,就是这样的。
那个夏天啊,真的想念啊,想念炒米做酸豆苗,烧开再放凉的淘米水做酸果,酸菜要少盐……嗯,听说经期不要做酸菜,做出来的会不酸,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知道那场大雨冲刷过的稻谷碾出来的米后来怎样了,是专门用来煮粥还是喂鸡了……
又煮粥喝了,三天了,自己做的酸菜可以开动了,酸酸的,脆脆的,还有点甜,不是我们一起做的那种味道,但还是个很好的思念载体。用来做酸汤面很好吃,汤面酸酸甜甜的,不知道用来做酸菜鱼会怎样?繁华的城市里,一颗黑暗料理的心蠢蠢欲动……
还有半瓶,还能做一次酸汤面或者做一个酸菜鱼,亦或者一个不知名的黑暗料理……想想,都觉得期待!
人常说,越长大越孤单,是真的,也是假的,白天有太阳作伴,夜晚有星月作伴,怎会孤单呢?我不仅有它们作伴,还有酸菜作伴呢,下次做酸甜萝卜吧。记忆中,小时候特别喜欢酸萝卜,小卖铺一毛钱一片,每次得了钱,不是去买酸萝卜,就是买辣辣,真美味。
牢记这个味道,其实我并不孤单不是吗?以后每周打一次电话吧,哪怕听她唠叨唠叨那些说过无数次的琐事,也挺好。哪怕静静听着,让她知道我在,也总比她胡思乱想来得好。
人总是要长大的,总会有烦恼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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