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作为独生子女的尹海军，备受父母宠爱，尤其是爷爷奶奶，哪怕家中只有一个鸡蛋，必须留给海军。海军的父亲兄弟两个，父亲是老大，还有一个弟弟，兄弟俩结婚十多年，接连生下五个女孩，海军家两个，他的叔叔家三个都是女孩。受到传统封建思想的束缚，爷爷奶奶总是唉声叹气，说是老尹家传宗接代的事情，这辈子怕是毁在自己的手里，愧对列祖列宗。好歹熬到海军的父亲还算争气，终于让媳妇生下个儿子，这下子老尹家后继有人了。无疑，宠爱海军成为老尹家人所共知的习惯。
有一次，十一岁的海军，在村外玩火的时候，把村头一户人家的麦秸秆草堆点燃了，随即殃及附近的三个草垛，顿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好在毁坏的仅仅是几个草垛和十多颗树木，海军的父亲和爷爷连夜去几乎人家赔礼道歉，达成赔偿协议，回家后，不仅没有一句训斥海军的话，仅仅是提醒他以后不能点火。还有一次，海军在学校，偷了同学一支钢笔，被检举后，当场从书包里翻出丢失的钢笔，老师让海军当面向同学道歉，海军不仅不道歉，反而拿起书包，一路哭喊着回家，说是老师和同学们欺负他了，这还了得？自己的心头肉被人欺负了，可想而知，他的父母不分青红皂白，一直闹到学校，责怪老师的教育方法简单粗暴，自己的孩子还小，树大自直。硬是逼迫老师道歉。
三十多年后的今天，四十多岁的海军终于长大了，仅仅十年，结婚两次，离婚两次，丢下三个孩子，自己远走高飞。在自己居无定所的当下，“我家孩子？我自己都吃不饱，管他呢？”七十多岁的父亲，每天佝偻着腰身，到处街头捡破烂为生。“后悔吗？”有人问他。“我要是知道他是这个劣种，当年的我，情愿断子绝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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