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良久,我才发现我的童年凝结在了雪山与平原之间。
初雪的夜里,我在雪域高原。我从未见到过圣洁的雪莲,但我知道的是,满天繁星与皎皎孤月下它一定在闪烁冰晶的光。我从未到过雅鲁藏布大峡谷,但是我见过春天里蓝绿界限分明的江水,起伏不定又宠辱不惊。
我的童年大部分都是在西藏度过的,我很少与圣洁的布达拉宫打交道,我只和他打过一次照面。我也从来没有从珠峰取道上过万里云霄,我只在冬还未临的日子里远远的望见结满冰晶的山顶。我不知道墨脱在哪里,我只从爸爸的话语里知道前往那个小镇的路是多么险峻。我也不知道该顺着那一条大江到达雅鲁藏布,我只从妈妈的嘴里听说那座必经的桥下的浪花,指引着方向。
其实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我的童年锁在了军区大院里。
大院儿的背后有一片白桦树林。树林中间的平原里有吊床和秋千,那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说着是秋千和吊床,其实只是系着绳子的轮胎和编织的麻绳。那秋千可硌屁股了,但我们还是争抢着坐,争得个面红耳赤。后来无奈,大人们只有多挂上几个轮胎供我们晃荡,奇怪的是,这秋千多了,反倒是没人坐了。
我喜欢捉白桦林里的瓢虫。我特别喜欢七星瓢虫,听说它是好虫,所以每每捉到一只虫子我都会兴致勃勃的数数他有几颗星星。我总是觉得那些瓢虫笨得慌,竟藏在这么显眼的白树皮上。后来我才知道,哪里是它们笨啊,明明是孩子的眼睛亮。
夜深了,我总是在一小间院子里看动画片儿。那时候的电视还是庞然大物,笔记本儿也厚的不行。但我还是要看,就坐在床沿儿上。看到一半儿,我嚷着要出去看星星。妈妈拗不过我,于是帮我穿戴好围巾手套和羽绒外衣便放我出去了。我也一点儿不怕,院儿里都是解放军叔叔,他们都可以保护我。
军区里的年是最有趣的。破旧的礼堂前总是在十二点准时燃起七彩的焰火。我也想点一门鞭炮,可是我怕啊。叔叔们总是笑我胆子小,我便不好意思的躲在妈妈背后,推搡这妈妈向前。
妈妈喜欢让我陪她睡觉。我也喜欢。这样蝴蝶和阳光就可以在我梦里藏起来,一直到天光方亮,睁开眼就看到阳光和沉粒静止在我的眼睫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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