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立秋过后,天气渐渐转凉。
富裕村的张东择了个黄道吉日张罗着将儿媳妇迎娶进家门。
婚礼现场很热闹,请了婚庆公司来助兴。这在乡村来说,是件新潮时髦的事情。村里男女老少都来看热闹。
婚庆公司的司仪能说会道,一个个有趣有料的问题问得新郎新娘含羞而笑,将婚礼推向高潮。在新婚儿媳改口叫张东爸爸时,张东准备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儿媳妇甜甜的一声“爸,”叫得张东热泪盈眶。他心中唯一的遗憾就是如果老婆还在世看着儿子成亲该有多好。
这么热闹喜庆的的场面,村子附近的村民几乎每家每户都来了,加上各路亲朋,足有二三十桌客人,可是和张东最亲的堂兄弟张南一家没有来一人助兴。对此,张东毫不介怀。
张东和张南是一对堂兄弟。两人的父亲是嫡亲兄弟,有共同的爷爷奶奶。
从小这对兄弟就如亲兄弟般相处,在同一个堂屋一起玩耍,在同一棵树上偷摘果子吃。两家人一家住东边,一家住西边。这样和睦相处的日子一直延续到各自娶妻生子,又一同欢欢喜喜将共同的爷爷送老归山。
日子仍旧继续,时代也在进步。各自的孩子开始长大。几间祖父分下来的老房子也已破败不堪,兄弟俩开始筹划着将老房子推倒重建。
张东的房子先建好,还没有装修。他们夫妻俩一直勤俭节约,手中有点余钱后,本来准备装修房子的,后来听说集镇有宅基地购买,就拿钱去集镇购地皮去了。那栋房子一直空着没有装修。
让兄弟俩反目的是房子的老堂屋后面那一间不大的房子,堂屋张东没有占用,而堂屋后面那间小房子他想建一个放杂物的房间,原以为堂屋让给了堂弟,这个小房子理所当然该归自己所有。
堂弟张南建房时,没有通知张东,将堂屋以及堂屋后面的小房子一并推倒想占为己有。张东听说后立即上前阻止他在这块土地上动工,两家为此争论不休。
后来张南在张东的阻饶下没有占用那块地,但心里的积怨却在增长。尤其两家的女人,为了一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也要吵几句,完完全全成了冤家对头。
让两家人水火不容的还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
张南有一儿一女,女儿十四五岁,在初中读书,正是叛逆期。儿子还在读小学。有一个星期天下午,女儿回到家不看书,逗一只猫儿玩。张南正好头天接到女儿班主任的电话说她最近学习退步了。平时张南女儿的学习成绩很好,有望考入重点高中。
于是他阴沉着脸说了女儿两句,平时一向听话的女儿被父亲骂了,当即气咻咻地将身上的猫儿朝地上一丢,吓得猫儿尖叫两声逃走了,女儿嘟着嘴暗自流泪。张西没有询问女儿怎么了,反而又厉声骂了她两句。女儿听后气冲冲地将门摔得“嘭”地一声响,出了门。
张南也不以为意,到了晚上还不见女儿回家,才慌了神,跑到附近女儿的同学家去问,都说没看见。而张南的妻子去猪圈喂猪,发现女儿口吐白沫倒在厕所里。
她尖叫着大声呼喊女儿,女儿已经喝了藏在厕所角落间的一瓶农药,无论她怎么呼唤,女儿也不再回应她了。
这件事对张南一家打击很大,他将这一切怪罪到张东家头上,认为自己的女儿出事是张东的老婆在村头的上地庙那儿燃香诅咒了的缘故。
张南的老婆每月的初一十五,也到村头的土地庙那儿燃香诅咒张东一家。
过了几年,张东的老婆感觉吞咽困难,去市医院检查,竟查出是食道癌中晚期,本来做手术可能还有治愈的希望,可是她为了两个孩子能顺利读完高中进大学,放弃了治疗。半年后,她也去世了。有人说她是张南的老婆在土地庙告了阴状。
总之两个家庭因为两场变故,兄弟已经变成了仇人,老死不相往来。
张东干脆将老房子贱卖给了村里一个家庭条件不好的人,另在别处新开基建了房子。
这次儿子结婚,他在新房子大摆筵席,堂弟家没人来助兴也无妨。就让一切恩怨都随风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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