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那边的情形不容乐观，颇有点像是公司快倒闭前夜的景象：人心惶惶，键盘敲得噼啪响，你以为是在加班？不，保不齐是在偷偷更新简历。整个曹营，弥漫着一股“畏袁综合症”——袁绍那厮兵多粮广，黑压压一片，瞧着就让人腿肚子转筋。别说普通士兵，就是好些将领，也悄悄给袁老板递了投名状，预备着跳槽。这情形，搁谁头上都够喝一壶。
曹老板呢？这位乱世枭雄，此刻大概正体会着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或者说，是“众人皆尿我憋着”的尴尬。他得给大伙儿打气，总不能还没开打，自己先举了白旗子。于是乎，他搬出了对袁绍的“人物侧写”，话说的挺漂亮：“吾知绍之为人，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翻译成现代白话，大概就是：袁绍这人，志向比天高，脑子比核桃小；嗓门挺大，胆子贼小；心眼比针尖还窄，没啥威信；兵倒是多，指挥起来跟一锅粥似的；手下骄横，令出多门。地盘大、粮食多？嘿，那都是给我老曹预备的快递！
这话听着提气，但曹操的信心，真就凭空从这“人物侧写”里长出来的？后世许多人一拍大腿，把这功劳安在了三年前郭嘉那套著名的“十胜十败论”头上。这位鬼才军师，当年被问到“老板，咱要打不义之师（袁绍）但实力不济，咋整？”时，引经据典，掰着手指头，愣是从“道、义、治、度、谋、德、仁、明、文、武”十个方面，把袁绍批得体无完肤，把曹操夸成了朵花儿。核心思想就一句：袁绍有十个必败的理由，您有十个必胜的亮点，他再强，也是个纸老虎！
曹老板当时听了，估计心里也犯嘀咕，嘴上还得谦虚：“哎呀呀，奉孝（郭嘉字奉孝）你说的这么好，我哪配得上啊！”——这话听着耳熟，像不像年终总结会上，领导听完下属花团锦簇的吹捧，摆摆手说“同志们过奖了”？但丁在《神曲》地狱门口刻着：“进入此门者，当放弃一切希望。”我看郭嘉这“十胜论”，活脱脱就是给曹营大门反着刻了一行金光闪闪的字：“迈出此门者，请自带爆棚信心！”
这“十胜论”在历史上评价极高，都快跟诸葛亮的“隆中对”平起平坐了。平心而论，郭嘉眼光毒辣，确实点中了袁、曹二人不少关键差异，像袁绍用人唯亲、优柔寡断，曹操唯才是举、雷厉风行，这些都是实情。但你要说它真有多大“实际价值”？依我看，这玩意儿更像是足球的西班牙德比大战前夜，教练给队员灌下的一碗高度浓缩的“鸡汤”。仗是躲不掉了，对手块头比你大一圈，肌肉虬结。这时候，教练（郭嘉）必须拉着主将（曹操）的手，唾沫横飞地灌输：“看见没？对面那个梅西，一到大赛就脚软！哈维和小白？老胳膊老腿了，功力只剩三成！咱这场，稳赢！”韩非子说得好：“下君尽己之能，中君尽人之力，上君尽人之智。”郭嘉这碗“氮泵”，就是逼着曹操去尽“上君”之智——先得自己信了，才能让别人信，才能调动那点有限的“人之力”。精神原子弹，有时候比真原子弹还难造。
可问题是，信心这玩意儿，像兴奋剂，药劲儿过了，该面对的烂摊子一样不少。郭嘉的“十胜十败”鸡汤灌下去，曹操是红光满面，豪气干云了。可回头一看，袁绍那边旌旗招展，大军真刀真枪地开过来了。得，牛皮吹出去了，硬着头皮也得上。这就好比皇马教练刚在更衣室把巴萨贬得一文不值，唾沫星子还没干呢，球员通道一开，迎面撞见梅西、哈维、伊涅斯塔，个个眼神锐利得像刚磨好的刀——得，刚才说的啥？该拼命还是得拼命。历史证明，后来官渡战场上，哈维（许攸）还真就“助攻”了关键一球（献火烧乌巢之计），袁绍这辆“纸糊的坦克”，也差点把曹操碾成渣。
所以啊，郭嘉这“十胜论”，妙就妙在它是一剂强心针，专治“未战先尿症”。至于针打下去，是原地满血复活，还是亢奋过度一头撞墙上？那就得看曹丞相自己的造化，以及……对面袁老板是不是真的像郭嘉说的那么不堪了。故事的最后，我们都知道曹老板赢了，但赢的过程，可一点不像“十胜论”念起来那么行云流水、充满必胜的哲学美感。说到底，再好的“PPT”，也替代不了真刀真枪的搏杀。 曹丞相的PPT（十胜论）做得漂亮，但真正值钱的，是他后来在官渡战场上，咬着后槽牙，把那PPT里的每一个字，都硬生生用血和火给“兑现”了。这其中的滋味，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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