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是一座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城市,可直到不久前的这一次,才似乎第一次认识了她。
那个初冬的早晨,阳光包裹着身体,温温暖暖。微风晃动着树叶,却不能使它落下。利顺德酒店旁边就是海河,本想望一望,却不由得一路走了很远。
虽然生在北京,我最喜欢的城市却是上海、南京、武汉、大连这几座和水离不开的城市。虽然也有水面,但北京缺水,也就因此看了水就感觉格外的亲。上海是因为外滩,外滩很美,那是一种妆容之美,每一条眼线,都精雕细琢。站在浦西,望着陆家嘴,无论早晚,都是一场视觉盛宴。
而海河却不同。不同在她的静。天津本来离不开热闹,平常的对话,都能随便让人忍俊不止,像是在说相声。海河的静,来自于悄无声息的河水,来自于岸边坐在小马扎上揣着手却注视着鱼漂儿专著中透着悠闲自得的吊客,来自于那些偶尔出现的寻常百姓的雕塑,来自于那些没有雕琢痕迹,却处处生活,处处生机。
海河的两岸,很宽阔,很整洁。走在这条路上,并不让人着急。放眼望去,低的建筑来自一百多年前,每一幢,甚至每一扇窗都有自己的故事,而拔地而起的大厦又是一座古老城市焕发的活力。建筑循海河两岸鳞次栉比,让这一淌水更有了生命的气息。
海河的静,是一种闹中取静的静。走着,眼睛却总离不开那静静流过的河面。河水本身并无奇特,只不过是蓝天白云映照在河面上,抬头是蓝天白云,低头还是白云蓝天,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三百六十度地环顾,处处宁静,片片美丽。简单地,普通地,在身边,在眼前。
海河的美,美在不媚,不俗,一切恬淡自然。海河的美,美在内敛,一切都是故事,却任其化入往日的传说。天津是一座生活的城市,这里有和北京迥然不同的味道,截然不同的节奏,还有一条北京没有的海河。有了河,城市就更加生动,生活也就更加鲜活。
从利顺德到“意大利”,老房子还在,窗户却已经有的换成了塑钢。房子曾经属于谁,曾经的主人在哪,当年他和她是否就在那三层的露台上品着茶眺望过海河?不过百年,发生的事其实已经无人记得。每一个时代,跳不出的,往往是那些今人旨在让明天记住的努力,而一切,终将化入身边这条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的海河。
驻足岸边,望着脚下流淌的这条河,每一滴流过的河水似乎都在和我微笑,因此那时那刻,那是我的生活,那是我的海河。
戊戌·初冬
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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