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饭店的路既漫长又短暂,郝学悦浑身僵硬,双腿发麻。不知道过了多久,宇文凡带着郝学悦来到县城中心,一家名叫“心太软”的饭店。饭店不是特别豪华,但环境、布局和菜品都相当讲究。柔和的灯光洒在每一个角落,营造出一种温馨而浪漫的氛围。
宇文凡带着郝学悦坐到拐角靠窗的一个座位上,潇洒地点了菜。郝学悦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眼神有些不安地四处张望。她的脸颊在灯光的映照下微微泛红,如同熟透的苹果般可爱。
宇文凡微笑着看着她,说道:“今天辛苦了,多亏有你帮忙。”
郝学悦的脸微微一红,低声说道:“没什么,大家都是为了小李老师。没想到你这么有号召能力,大家捐款都很踊跃。”
“不是我号召力强,是小李老师人品好,大家都喜欢他,想帮他。还有张老师今天的话特别有感情,气氛到了,我利用了大家的情绪,推波助澜一把,别把我想的那么高尚,呵呵……”宇文凡总是有不同的见解,他的每句话都让郝学悦感觉像坐过山车。
窗外,夜色如水,星星在天空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饭店里的温暖与窗外的宁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眼神在郝学悦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中似乎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郝学悦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微微低下头。服务员的眼神让她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有什么秘密即将被揭开。
接着,服务员又看了看宇文凡,“第一次见这个女孩儿哈”。郝学悦的心猛地一紧,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
“这是我新同桌,一个非常善良的女孩儿,哈哈,对,很善良!”宇文凡边说边笑,似乎也察觉到服务员的异样,冲她眨眨眼睛。
“哦,原来是这样啊!”服务员不怀好意地笑着离开。
“别多想,我之前总带女朋友来这儿吃饭,和女朋友分手后,就很少来这儿吃饭啦!”宇文凡收起笑容侧身望着窗外,吐着烟圈。
郝学悦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自己只是同桌,还是善良的好人。据说夸女生善良、有才、热情、大方……主要是她不够漂亮,这个社会谁不是以貌取人,如果长得漂亮、养眼,何须费尽心思找那些潜在的特质?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你女朋友啊?同学们都说你对她特别、特别好!”郝学悦鼓起勇气问,反正自己已经被伤的很痛,也不怕伤害他了。
“可能是相对比较好吧,外人以为很好,是自己没得到觉得很好,得到的人未必觉得好,需求和期待不同。你比如说,我今天带你出来吃饭,你肯定觉得我对你特别好,因为你对我没有期待,我天天带女朋友出来吃饭,她却有更高的需求,就希望我做的更多,恋爱中的女生往往欲壑难填……”宇文凡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郝学悦心里打起鼓,自己心里难受难道是因为对他有所期待?自己对他的感情不纯洁?
“你以后谈恋爱,不要欲望太多,记住,你们都是独立的个体,不要太依附男朋友,都会受伤!”宇文凡转头盯着郝学悦的脸告诫她。
郝学悦顿时又红了脸,“我以后谈恋爱?谁会跟我谈恋爱啊,又丑又笨的。”
“你太悲观了,不是只有美女才要谈恋爱。只是男生都喜欢追美女,也不是所有的男生都喜欢美女,比如说不自信的男生、长得不太好看的男生,可能会退而求其次,选择你这样的女生……”宇文凡越说越像刀子刺痛郝学悦的心。
“我什么样啊?别说了,我是不会谈恋爱的!”郝学悦听不下去。
“不谈恋爱?是现在没人追求你吧?等你上了大学,留上长发,减减肥,去掉这个像啤酒瓶底一样的眼镜,穿着时尚一些,估计追你的人早排成长队啦!”宇文凡看郝学悦紧张的样子,故意不依不饶地逗她。
郝学悦只捕捉到宇文凡觉得自己胖,土气、难看,早已经羞愧的无地自容。一阵阵失落,让她紧张得吃不下饭,浑身僵硬,胃也开始不舒服起来。
宇文凡察觉到了郝学悦的异样,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真的生气了?”
郝学悦慌乱地摇了摇头,不敢看宇文凡的眼睛。她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尴尬的局面。
一顿饭不知道吃了多久,郝学悦也不记得自己吃了什么?宇文凡的每一句话,每个动作却都刻在脑子里、心里。宇文凡送郝学悦到学校门口,郝学悦急忙从车上跳下来。和刚上完晚自习回家的许莹撞个正着,郝学悦不敢看许莹的脸,低头往学校跑去。隐约看见许莹停在宇文凡身边,俩人结伴一起消失在视线中。
五一假期回来,天气越来越热,高考的战斗也一触即发。班里的氛围日渐复杂,躁动不安。老师们也不再步步紧逼,张老师在教室多次说,“每个人都要对自己负责任,你一个人考好了怎么样?考不好又怎么样?老师教这么多学生,总有几个考的好的,不差你这一个分母,你才是自己的百分百,考好了鲤鱼跳龙门,考不好继续回家修地球,影响的只是你自己,跟别人没有半毛钱关系……”郝学悦总觉得张老师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郝学悦的学习状态一直不太好,离理想分数还差很多,有时她天真地想高考可能很容易,自己轻而易举就能走个本科学校。有时又很失望,觉得自己可能哪个学校都考不上,极度内疚和恐惧。
宇文凡这段时间出勤率倒是很高,几乎每天晚上都来上晚自习。说是上晚自习,其实是找人聊天。“同桌,你现在别这么紧张、焦虑,老赵讲的题不用做,静下心来按自己的节奏打好基础,最好把课本再仔细看看,查漏补缺;把之前做的错题都再做一遍,分析透,弄懂出错的知识点。一定要心静,别跟着别人跑。”宇文凡不厌其烦地对郝学悦叨叨。
“心静,心静,那你为什么还跑到学校来,你一来我就不心静啦!”郝学悦又气又恼。
“哈哈,目的达到了,我来学校就是跟你说话解闷,换换心情的,争取让你也再复读一年……”宇文凡看郝学悦气红了脸,越发闹的起劲儿。
“闹完了自己开心吗?你其实压力也很大对吧?”郝学悦红着脸说,她善良到不相信宇文凡是故意伤害她的。
宇文凡一秒钟收了笑脸,“同桌,你知道吗?我其实从小就很邪恶,嘴巴特别贱,我妈说我刚会说话,就坐在门口骂人。”
“你妈告诉你的?我觉得人性本善,小时候骂人不一定是恶意,可能觉得好玩儿,是大人认为孩子邪恶吧!”郝学悦认真分析,“我小时候也骂过人,还偷过家里的钱,我爸明知道我拿了家里的钱,故意说是他给我的,怕我妈揍我,我当时发誓以后再也不偷拿家里的钱了。”
“你有一个好爸爸啊!”宇文凡叹了口气,下一秒又换了嬉皮笑脸“同桌,给你讲个笑话,你要替我保密啊。我妈说我刚生下来我爸给我起名叫宇文宏,宏伟、宏大的宏,可我妈觉得像个女孩名,改成宇文凡了。”
“是呀,你爸希望你宏伟、你妈希望你平凡,你现在却像个变脸王,套着那么多面具,你不累吗?”郝学悦并未觉得好笑,反倒十分同情宇文凡。
“累呀!演的时间长了,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是真我,哪个是附身。”宇文凡的壳松动了一些。
郝学悦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许莹已经趴在他们的桌子上,“学悦,这个题答案选什么啊?”
“这道题我也不会,要不你问问我同桌,他比我学习好。”郝学悦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故意给她个台阶。
“宇文,你帮我看看这道题吧?”许莹左手撩着一楼头发,右手顺势把书推到宇文凡面前,眼睫毛都充满笑意,温柔的想要把人融化。
宇文凡抬头瞟了许莹一眼,“你现在不用做这种题,做了也没用!”
“这是赵老师布置的作业,不用做吗?你们现在都做什么题呀?”许莹一脸无助地说。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孙少伟,他可是咱们全校的希望,老张不是说人家是北大的苗子吗。”宇文凡面无表情,抬眼看向第三排正中间位置上的孙少伟。
“叮铃铃……”清脆的放学铃声响了。“同桌,走啦!”宇文凡把一本读者推向郝学悦,起身跳出座位,头也不回地离开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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