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望着天花板出了半日神,终于不由自主地笑了。天花板上垂吊的那盏灯,闪着耀眼的光芒,照得这间斗室如阳春般温暖。她使劲地睡,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便从床头拾起一本书来看,却又怎么也看不进去……
一想起明日就要订婚,她就止不住兴奋在脸上流淌,心绪便如脱缰的野马,任意驰*骋。可是一想到要当刘家的儿媳妇,她心里却又有点茫然。尽管她跟刘灵威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也尽管刘家的门槛几乎已被她踏破,可这破天荒的第一次经历,仍让她有些束手无策。将刘恒夫妇叫大伯、阿姨已经习惯,突然要改口叫爸叫妈,还真让她为难。特别是一想到准公公刘恒是全罗州地区特别是罗原市有名的书画家,她心里就有点打鼓。名人的儿媳肯定不是那么好当的,在家里一惯自作主张的脾性,在刘家一定是行不通的……
算了算了,不想了,毕竟这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熬煎那么多弄啥呀?……
于是她又放下书,翻身下床,将大衣披在身上,趿上拖鞋,来到阳台上,推开一扇窗,伸出头去,仰面遥望那灿烂的星空。北斗如一把明晃晃的勺子,倒挂在天上。月亮在笑,已经笑弯了半个面颊。
她又出了半日神后,方回到屋里睡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又翻身下床,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了。她来到了一个去处,似乎是河滩,又似乎是一片碧绿的麦田。与她同行的是刘灵威,他们都骑着自行车,背着画夹,在麦田的绿浪里又像是河滩的薄雾里飞驰,嘻嘻哈哈的笑声一路陪着他们。
突然,不知是什么东西碰翻了刘灵威的自行车,使他很重地栽倒在地上。她赶紧跳下车子扶他,他的身子很沉,她扶了半日才扶起来,却歪歪倒倒地站立不稳。
程菲朝他脸上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他的额头竟有一个鲜红的窟窿,一边淌血,一边袅袅地冒着青烟。她连声唤道:“刘灵威!你怎么了?怎么了……”他竟不语。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早已泪流满面时,他方无力地说:“我是牛冲,已经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
“什么?你是牛冲?!”程菲猛吃一惊,再看他时,果然那张脸已经变成牛冲了,蜡黄且憔悴,头皮青光光的,竟然还泛着幽暗的蓝光。她不由得有点怕了:“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
“你忘了我了!你忘了我了!”牛冲惨淡地一笑,“你竟然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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