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期语文老师换过一次,因为文理分科。
我选了理科,高一时的语文老师去交下一届,文科班的语文老师于是把我们班也接了过去。记忆中,那是一个重新组合的班级,和重新组合的老师。数学老师病逝,语文老师不带我们届,物理老师也换到其他班。
新的语文老师进来的那一刻,我小声地对身旁从同一个班分过来的同桌说:“我认识他。”
说认识其实是不太准确的,但我们都喜欢那么表述,好像认识一位老师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我高一的时候去办公室问物理题,见过他”,稍顿,又说:“没想到他是教语文的。”
那初见的光影历历在目。我去办公室问物理题的那天晚自习很不巧,因为办公室里没有物理老师,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一位不认识的男老师在认真地看着什么。
我在门口张望了一会,鼓起勇气想:万一这也是位物理老师呢?怀着“男老师多半教理科”这样的侥幸心理我还是进去了。
那位老师很热情,看见我来,就问:“来问问题吗?我看看。”
我兴奋极了,亮出手里的卷子,边走边说:“老师我想问问这个大题的这个小问。”
待我走到他的面前,他看清了卷子上的数字之后突然摆手后退,边后退边说:“不行不行,数学题我不会做!”
我懵了一下,辩解道:“老师这是物理题,不是数学。”
我拿着卷子又走进了一步。
他更是连连后退,好像那是什么猛兽,边摆手边说:“数学题我不会,你找其他老师吧。”
我仿佛感受到了我头顶有一排黑色省略号,也继续重复:“老师这是物理题,不是数学。”
然而那老师已经退到了办公室门口,下一秒就要转身,转身前对我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你问别人吧,数学题我真的不会。”
说完他转身就走,我在原地待了一会。
有点儿迟钝地想:我刚刚是逼走了一位老师?!
这老师是多怕数学啊?不知道是不是教生物。
后来再也没有遇到过他,想不到再次见面,他就成了我们的新语文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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