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夕回了青云宫,径自来找从嘉,从嘉正坐在桌边抄些经文,文夕遂将如何去了驿仙院,如何在鲁元门口听到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讲给了从嘉听。
从嘉听了,惊的停了笔,问:“她当真如此说?”
文夕躬身垂头道:“正是……。”
从嘉搁下笔,又听文夕道:“我看她悟性极高,与她对话那男子倒是……不及她。”文夕摇摇头道。
“你怎么想?”从嘉问文夕:“人就在那处,你觉得入尚宫局合适么?”
“大人如此问,真是有些为难我了。”文夕道:“这孩子是块好玉,我只是怕是子悠大人那边……。”
“你不用想这些!”从嘉打断她:“我与子悠都商量好了,招录与考务都交给你们尚宫局去办,我与他都不过问。一是我们分身乏术,二来也为避嫌。你只告诉我,此人能不能用?”
“回大人,我想过几日再去次驿仙院见见她。我想,问问她的发心。若真进了尚公局,也是个苦差,公务繁忙又琐碎。因而,我以为,凡事,发心很重要。”
从嘉听她说的极在理,便道:“你如此说,此事就有劳你替我把关。”
野老将自己与容若关在客堂内,厚实的大手往桌上一拍,气呼呼的一言不发自往桌边坐下。
“你给我句准话!”他开口道:“青云宫数日后便要来人,问你今年参加秋试的事!”
容若听了心下大惊,自己只是昨日与鲁元闲聊了几句,不知青云宫中如何知道此事,她想开口解释,却被野老呵住:“ 你无须解释,人往高处走,历来如此!你只说,今年的秋试,你去不去?”
“我如今身在驿仙院,待罪之身,何来雄心壮志去参加秋试?”她道。
“驿仙院怎么了?怎么了?”野老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听了我就来气。人无志不立,青云宫的人问你考不考,你只回答去还是不去!哪那么多废话?”
他见若憋的脸通红,便道:“我年轻的时候风光过。后来,也尝尽了叫人瞧不起的滋味,如今年纪大了,唯恨自己不能回到年轻时,你要想考,我绝不拦你。”他自伸手取了桌上的茶壶,倒了杯冰凉的茶灌下肚中:“非但如此,我还要助你一臂之力。”
容若有些忐忑,野老“啪”的放下茶杯,扯开嗓子大声呵骂道:“别跟我提驿仙院,驿仙院怎么啦?驿仙院的人,连去秋试都要看他们的脸色,老子就是不服!就是不服!”
他扯下腰间系着的酒壶拔下塞子猛灌了几口,又指着容若道:“原来我看你很好,原来是个怂包,上回那个谁来,你居然趴下还给她当人肉凳子,我想到我就……半点骨气都没!”说着,他站起身,攥紧拳头便想往容若身上打来。
“若非看你是个女子,我今日非……。”他终放下手,又猛灌下几口酒。
“我从没想过什么秋试……没想过回青云宫……。”容若低垂着头道。
“想!现在就想!仔细想!”野老大声说道:“驿仙院不指望你争光,可咱们这儿的人也不窝囊,别人能去考,为什么咱们就不能。若你打退堂鼓,连那份要强的心都没有,那才是奇耻大辱,活该你白受胯下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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