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蒋济民独自赶到了油茶村。
“昨天夜里有人来汇报说老中医死在了路上。唉……”蒋济民难过地说道。
“就是救子先那个老中医吗?”
“是啊!可怜得很,一个孤寡老人,无亲无故,连个帮忙安葬的人都没有。”
蒋济民和李景平在小乐家里的院里谈论着。
“醒了,醒了,周老师醒了。”小乐兴冲冲地跑出来说。
蒋济民和李景平赶紧走进了屋子里。
只见周子先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到景平后,露出了微笑,那吃力的微笑却让人瞧见十分心酸。
“子先,你可算醒了,这次你真是大难不死啊!”李景平握着子先的手说。
子先笑着说:“都过去了!旭日学校保住了吧!”
景平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蒋济民指着放在地上地说:“学校保住了,你看,连你那些被搜罗去的书我也帮你带过来了。安心养伤吧!对了,冯主任昨天赶到市里去,说是处理一件急事,他托我给你带了一封信。”蒋济民说完,从怀里掏了一封信出来。
子先说:“我这样也看不了,蒋主任你念出来就是了。”
“子先弟,兄因公事在身,无法照看你痊愈。你我多年不见,往日时常挂念,如今相见,不曾想你遭人陷害,兄长心里十分心痛。不过,子先弟不要再担心,相关事宜我已交代济民处理,你尽管养伤就是。另兄长有一句话相劝,希望你伤好之后,还是回省城去吧!老师和师母非常想念你,日夜盼你回家。特别是师母,每次提及你,泪流满面。老师虽嘴上不说,但你也知道,他心里有多担心你。从你离开家到现在,已经十年有余,难道弟就一点都不思念父母亲?剩下的兄长不再多说,弟自知。望弟身体痊愈后,回信一封,以消除心中挂念,勿忘!勿忘!”
还没等蒋济民信念完,子先已泪流。
子先吸了一口气说:“村长,这下好了!以后旭日小学的事蒋主任说了算。眼下就要开学了,我得好好养伤,不耽误同学们的课程,村长可以先安排人去打扫学堂。”
李景平深为感动,劝他说:“子先,要不咱们这个学校就不开课了吧!”
“为什么呀?学校是你和大家的心血,怎么能说不开了就不开了?不开了,我这次罪不是白挨了么!”
“子先,你听我说,你本就不该来油茶村,都是我糊涂害了你啊!你还是听冯主任的话,回省里去吧!”李景平说。
“景平说的对!我可以调其他的老师过来,学校可以照常开课,子先你就放心回省里去。”蒋济民也劝子先说。
子先眯着眼,摇了摇头。
“不是我不想家,不是我不想我的父母亲,我也非常想回省里去。可是,你们不知道,我来了油茶村这半年后,在旭日小学教书后,我才发现我离不开这里了。我看着孩子们那一双双求知的眼神时,望着我的学生无论风霜雨雪翻过那黄泥坳来上我的课时,我知道这里需要我,而省城像我这样的教书匠有很多。不瞒你们说,我已经把这里当自己家了,我不想再次离开家。再说,就算我回到省里,心里也总会挂着这里的一切,如果是这样我何必还要离开呢?”
李景平和蒋济民知道子先的脾气,他决定的事难以改变,听了他这一番话后,更加深深感动。
蒋济民竖着大拇指说:“子先什么都不说了……”
三人继续讨论了一下开学的事,蒋济民和李景平各自散去。
李景平按子先说的,让两个知青去组织人去打扫学堂。蒋济民晌午饭没吃,赶回了公社,这次他决定不再隐气吞声,瞻前顾后,要实打实地大干一场。
这个时节,油茶村的茶籽接得非常饱满,经过漫长的夏日,油茶籽似乎个个开了裂,等着人们去收。油茶村的人们分成了两批,一批上山采摘油茶籽,一批赶着插二季稻的秧苗。二季稻的谷种早应该下的,因为村里干部发生种种事情耽搁了。
油茶村的人们无心干部的那些事,他们只知道为了填饱一家人的肚子,踏实去做事,努力地挣工分。
一番风雨后,生活好像要恢复到平静,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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