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有两个人尤其关键,其一是商鞅,其二是吴起。商鞅在秦国行变法,功成身死,留下一部《商君书》;吴起在魏、楚变法,都不得不半途而废,留下一部《吴子》。对比两本书,可以看到商鞅广泛地讨论了政治;吴起主要讨论军事。两人均出生卫国,商鞅由魏入秦,而吴起由魏入楚。两人的祸福如此相似,而一时霸主的魏国的命运似乎就此注定。
《吴子》只有残篇六篇,分别是《图国》、《料敌》、《治兵》、《论将》、《应变》、《励士》。下面按此顺序进行内容总结。
《图国》
故事开头一段简短而细节丰富。“吴起儒服,以兵机见魏文侯。”文侯一开始对他不感兴趣,推说“不好军旅之事”,结果吴起来一句“以见占隐”,直接揭穿文侯在撒谎,紧接着表示“明主鉴兹,必内修文德,外治武备”,夸文侯做得对。文侯用他为大将,结果“与诸侯大战七十六,全胜六十四,余则钧解”,牛逼哄哄(注意这个“大战”)。
强调了“和”(齐心)的重要性,称“有道之主,将用其民,先和而造大事。”这是对内。
强调了“道、义、礼、仁”的重要性,“圣人绥之以道,理之以义,动之以礼,抚之以仁”。这是对外。
“制国治军,必教之以礼,励之以义,使有耻也。”是礼义在内政和军事上的重要性。
“数胜得天下者稀”,强调尽量避免军事。
“凡兵之所起者有五:一曰争名,二曰争利,三曰积德恶,四曰内乱,五曰因饥。”一段把起兵原因、军队类型各分为五种,然后给出了各自的应对战略。
“古之明王…必简募良材,以备不虞“强调了武备的重要性,随后”强国之君,必料其民“则提出了选兵的方法。
“陈必定,守必固,战必胜“一段强调了内政对战争结果的决定性作用,是“内圣外王”思想。
“此楚庄王之所忧,而君说之”展示了吴起作为雄主辅翼的特质,学识渊博,犯颜直谏。
《料敌》
“臣请论六国之俗”高瞻远瞩,将各国经济政治文化与军事结合分析,并提出了各自的应对战略。显示出吴起战略家的能力。
“一军之中必有虎贲之士”指出了选拔和激励尖兵的方法。
“不卜而与之战者八”指出了一些可以重视战机优于定策的情况。
“不占而避之者六”指出了一些尽量不要碰的对手。
“观敌之外以知其内”是通过军队的行动表现来推测其虚实、做军事判断的方法。
“敌必可击之道”是一些进攻成功率高的敌方军队行动表现。主要是从体力、纪律、战备、号令、地形等方面考虑。
《治兵》
“进兵之道”,吴起列出四轻、二重、一信。是战前准备的七个标准。
“以治为胜”认为军纪、行动力和战斗力比众寡更重要。
“行军之道”是军队移动要注意的地方,分别是号令、饮食和体力。
“必死则胜”强调了临战要抹杀士兵的个人思考,让他们本能地服从号令进行攻防。
“教戒为先”强调了军事训练的重要性。
“教战之令”对军事号令进行了解释。
“三军进止”是行军或屯驻的准则。
“畜车骑”是战马、骑兵、车兵的保养。
《论将》
“将之所慎者五:理,备,果,戒,约。是选将的标准。
“兵有四机:气,地,事,力。是军将临战的四项关注重点。
“鼙鼓金铎,所以威耳”强调了将领的威严。
“战其将而察其才”是临战对对方将领的特点分析并针对性制定策略的举例说明。
“不知其将,我欲相之”是两军试探的办法,目的是了解对方的优劣。
《应变》
这一篇,文侯提出很多军队困境,让吴起给出解决的办法。一部分问题,吴起给了他的具体的困境解决方法;另一部分,吴起否定了问题本身。通过问答,重申前面章节的观点,包括号令、众寡、险阻、用兵、情报、料敌等内容,包括前面观点在很多具体情况下的应用。
《励士》
这一篇简短而完整。吴起认为,赏功要从物质和社会地位两方面进行,对暂时无功的士兵要主动激励。他认为这样的赏励士兵,比严刑明赏更利于军事。由此得强军。此后通过掌握气机与励士,以五万破秦五十万。最后“其令不烦而威镇天下”。
《吴起》以文侯和吴起一问一答的形式,模仿了春秋时期很多问答论道的作品。比如《论语》。论语的问答形式主要的优势在于丰富了人物形象,但吴起充分应用了这种形式的优点,通过提问一开始就点出了讨论的目标,有助于吸引阅读兴趣和方便总结观点。
语言上,《吴子》简练豪迈,尤其出彩的有《图国》“吴起儒服”篇,《励士》“严刑明赏”篇,有股一飞冲天、一骑绝尘的传奇味。
观点上,从《图国》篇可见,吴起是有儒学修养的。尽管总体上,吴起以军事闻名,被视为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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