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十四年(1519年)
王阳明到杭州已是十月份,这时明武宗朱厚照命令张忠等从水路逆流往江西,另派提督太监张永从浙江进入江西,这时张永刚好到了杭州,但连日关闭中门谢客。王阳明直接冲到了他的住处,一屁股就坐到了他的床上,
张永原为八虎之一,却是扳倒刘瑾的第一功臣。正德五年(1510年)安化王朱寘鐇以清君侧为名谋反,讨伐檄文列数刘瑾罪行。武宗起用杨一清总制宁夏、延绥、甘、凉军务,讨伐朱寘鐇,以太监张永总督宁夏军务。叛乱平定后,张永将杨一清揭发刘瑾不法行为十七件事的奏折交到明武宗手里,刘瑾于是被正法。
王阳明的气势令张永另眼相看,接着王阳明言议忠概,并暗示张永所作的不法之事,张永于是拉拢王阳明做他的同党,王阳明却说,你如果和我一条心,可以为国家办大事。张永说,自己并非负国之人,当初平定安化王之乱,自己可是立了大功的。王阳明却反驳说:“你如果不负国,为什么请皇上南征?”于是列数南征的种种危害,建议张永与其前往江西,不如自己将朱宸濠等犯人交给他,由他向皇上献俘,这样南征就师出无名了。张永大喜,与王阳明办理了犯人交接手续。王阳明则称病在净慈寺住了下来。
王阳明担心群小在明武宗面前毁谤自己,十月中旬从杭州出发到南京去面圣。
朱宸濠兵败以后,其心腹熊元禄将宁王的幼子藏匿到了山中,王阳明抓住他拷问,他却以程婴和公孙杵臼自居,甘愿赴死。王阳明当场就成全了他。此次去南京经过苏州,王阳明顺便将这一段经历通报给了熊的岳父都穆(字符敬,号南濠先生)。
王阳明下苏州,过无锡,抵镇江。大将军江斌派了数十位权贵来到镇江,阻止王阳明继续前往南京,王阳明只得转回南昌任所。
十一月中旬,王阳明回到南昌。时张忠、许泰、朱晖已率大军到达南昌月余,他们痛恨王阳明带走了朱宸濠及其丰厚的资产,使他们劳而无功,于是大肆搜查所谓的逆党,士民被诬陷的不计其数,伍文定、冀元亨被抓,雷济、萧禹等被迫逃亡。
他们也对王阳明进行百般凌辱谩骂,但王阳明不为所动,照样以礼相待,且体恤北军水土不服之患,告谕当地人力尽主人待客之道,久之,北军咸服。
十一月二十二日冬至,王阳明发布《罢兵济幽榜文》,令全城祭奠亡灵。北军无不思家,泣下求归。张忠、许泰、江斌等人自恃武功,强邀王阳明至较场比试射箭,意欲看王阳明笑话,王阳明不得已答应,连发三箭,箭箭中的,北军一片欢呼。张忠等无奈,于是决定班师而去。
王阳明作《舟中至日》:
岁寒犹叹滞江滨,渐喜阳回大地春。
未有一丝添衮绣,谩提三尺浄风尘。
丹心倍觉年来苦,白发从教镜里新。
若待完名始归隐,桃花笑杀武陵人。
十一月二十六日,明武宗驾临南京,江斌等又唆使明武宗幸苏州,下浙江,入湖湘,诸大臣极力劝阻,明武宗才作罢。
江斌等人又诬陷王阳明与宁王有勾结,明武宗就要派人去捉拿王阳明。张永以一家性命保王阳明忠心,他对明武宗说:“前有安化王谋反,今又宁王谋反,天下王府、将军、中尉七千余家,怎么能保证今后不再发生类似的事?如果王守仁一人受诬得罪,他日谁肯向前平乱?”明武宗这才不怀疑王阳明参与谋反。
江斌等人还不罢休,对明武宗说:“如果不逮捕王阳明,那就派人去召他来南京,如果他不马上来,就说明有谋反之心。”使者到了南昌,王阳明知道来意,饭也不吃,马上就和他们一起上路了。
张忠、许泰等人又诬陷王阳明和御史伍希儒、谢源侵吞宁王府金帛,大学士杨廷和兵部尚书乔宇嫉妒王阳明的功劳,在皇上面前不为他们辩护,于是伍希儒、谢源被削去官籍。王阳明、伍希儒和杨一清对此有诗感怀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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